小黑胖门仆憨笑恭敬打招呼:
“大娘、二娘归来了?”
两个姑娘微微颔首,侧脸瞥了刘异一眼,问门仆:
“他什么人啊?”
“来拜见阿郎的。”
两个姑娘没再多话,领着婢女越过刘异直接走进门里,消失不见。
刘异问小黑胖:“她们是河南尹的女儿?”
门仆点头:“正是我家大娘和二娘。”
刘异贼笑,看来卢真的病是装的呀。
如果父亲真病得起不来床,他女儿不可能还有闲心在外面shoppg。
他摸了摸鼻子,崔铉好不好使啊,看来只能去求白居易,他们毕竟都是七老会的朋友。
白老头对自己还是挺仗义的,上次也是他劝说牛僧孺带兵去的少林寺。
刘异当即骑马离开道光坊,通过中桥跨洛河,一个时辰后抵达南城履道坊白宅门外。
白宅门仆倒是比较客气,直说白居易不在家,去了香山寺。
刘异感叹了一句:“真是折腾啊。”
他又得转去香山,那里也是他第一次遇见白居易的地方。
刘异骑马出南城时,忽然回想起那个神神叨叨的老道。
老道在【清化邸舍】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道友要找的人不在北边,在南边,莫寻错方向。
自己由道光坊转到香山,不正是一北一南吗?
巧合吗?
一个时辰后刘异策马上了香山。
春夏之交的香山,绿影浮动,流水潺潺,万物并秀,鸟语花香,伊阙山水与蓝天白云交相呼应。
刘异呼吸一路的野芳幽香,终于来到香山寺外。
他拴好马后走进香山寺,此时已到日晡时分。
刘异记得上次来时,寺院门口还有香客进进出出,院内还有僧人走动洒扫。
这次来香山寺冷清许多,走了半天没遇见人。
他跨拱门进后院时,才遇见一个眉毛胡须花白的老和尚。
刘异问:“白居易在吗?”
老和尚双手合十,发问:
“啥?你要捐一百钱?”
“我问白乐天在吗?”
“不用改天,今天绢就行,我带去捐款箱。”
“我找香山居士。”
“你要住一居室?行,三十钱一晚。”
刘异有种沈腾问大爷找马冬梅的无奈感。
他眼珠一转,笑呵呵说:
“和尚,你钱掉了。”
“哪呢?”
老和尚当即低头,转圈四处寻找。
刘异哈哈大笑。
笑了一会,笑容渐渐收敛,脸色也变得凝重。
根据李瀍的灭佛计划,洛阳只会留下两个寺院。
他得到的消息是洛阳会保留上阳宫里的内道场和城东的白马寺,其余寺院下场可想而知。
现在只是刚开始,大唐五十岁以下有劳动能力的和尚已经被迫还俗,奴婢、部曲已经解散,田地充公。
剩下的和尚都是像眼前这位老僧人一样,垂垂老矣,没了香火没了田地也没有家人,除了耍耍赖皮,真无法谋生了。
刘异从怀里摸出一袋钱递给老和尚。
“我绢香火。”
老和尚表情有些意外,眼睛有些湿润。
“白居士的朋友都是好人啊。”
“他人在哪?”
“在东院与友人相聚。”
刘异别过老和尚来到香山寺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