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苦笑后将身体紧紧贴靠车窗同侧一角,从外面看这里是视觉盲区。
白敏中无奈掀开车帘与外面人打招呼。
“原来是马观察使,有礼有礼。”
“白侍郎,咱们真是有缘,在街上都能遇见,不如一起去前面酒肆饮杯酒如何?”
“呃……今日不成,我有急事,咱们来日再约。”
白敏中想敷衍两句就走,对方却道:
“白侍郎,马某有件事想请教。”
白敏中抿唇,这人怎么没眼力价呢,真的好烦。
“何谈请教,马观察使直言就好。”
“白侍郎,你们兵部可还有职位空缺?我愿意自降品级就任。”
刘异在车里险些没笑出声,竟有人在大街上投简历找工作。
白敏中露出职业假笑,推脱道:
“马观察使说笑了,这事你该问吏部啊。”
“我刚从吏部崔尚书家出来,崔尚书说除非各个衙门内部提出用人需求,否则他也没有职位可安排我。”
白敏中敷衍道:
“那我明日帮你问问我们兵部郑尚书,看看兵部是否还需要用人。”
车厢外那个马观察使不断致谢,总算放白敏中车马离开。
白敏中放下帘子,车子再次启动。
刘异坐回原来的位置,小声问:
“那人谁啊?”
白敏中无奈摇头答:
“出身扶风马氏的前黔中观察使马植。”
“他怎么求官求到你这来了?”
“病急乱投医呗。去年柳仲郢不是主持过裁员吗,当时马植任职的黔中观察使正好三年任满,朝廷就没再给他安排职务。马植回到长安后,没少走关系送礼物,一年多了也没等到实职差遣。”
“为何啊?是所托非人还是礼送的不够重?”刘异问。
“都不是,马植是从观察使的位置下来的,算是三品,现在朝中三品官位置早满了,哪还有位置安排他?另外他久在边庭,与李德裕的关系也不密切,很难再被启用。”
刘异默念“马植”的名字,感觉在哪听过。
扶风马氏……
忽然刘异呵呵笑出声,他想起马植是谁了。
上辈子弯弯有个领导人自称是马植后人。
当年马领导携家人来大陆祭祖时,他看过网友整理的马家族谱。
见刘异笑得异常邪魅,白敏中好奇问道:
“你认识马植?”
“我认识他二十九世孙。”
“啊?”
“我在想要不要帮帮马家先祖呢?”
~~~~
当晚夜黑风高,长安街道上异常冷清。
宣阳坊东墙突然翻出两道人影,他们头戴蓑笠,身后各自背着一个大箱子。
俩人跳下坊墙,直接落到马背上。
“槽,回自己家还都要鬼鬼祟祟。”
“你家守卫太松懈,丢了东西都不知道。”
“幸亏他们松懈,否则咱俩怎能偷得这么爽?”
刘异和江小白一夹马腹,两匹骏马在坊道上驰骋,往延康坊进发。
他们穿梭于各区的时间卡得极好,每次都错开了金吾卫巡逻。
两人抵达延康坊西南角后,各自站上马背翻进坊墙,直接进入西明寺院内。
这所占据延康坊四分之一土地的寺院,如今相隔很远才会点一盏石灯,有的院落甚至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刘异和江小白在黑暗中快速穿行,直奔五明院。
他们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