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这是定然的。”
许昌将她扶起后,开始施针,当细长的银针扎入头皮后,鹿意安手指动了动。
她梦见了阿娘,梦见了叶恩,梦见了在迎阳宫内的一切。
合欢树开花时,阿娘坐在凉亭弹着琵琶,满眼宠溺看着自己,而叶恩在院子里舞剑,他说要好生习武才能保护公主,院中奶娘正为自己准备着换季的衣裳,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围着自己,逗小公主开心。
转眼间,迎阳宫中的热闹如过眼云烟消散,宫中遍地哀嚎,求饶声震耳欲聋,迎阳宫上下所有人因为阿娘之死,全部殉葬。
她站在合欢树下,眼睁睁看着年幼的自己撕心裂肺求着他,求他放过无辜的人,可却被一脚踢开。
她哭诉着,哭诉着爹爹曾允诺,她会是南洲最快乐的公主,为什么到最后,所有至亲之人都死于他之手?
鹿意安侧身攥紧被褥,眉头紧蹙,死死闭着眼睛,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困境,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待她极好之人死于刀刃,迎阳宫的天没再亮过。
眼泪从鼻翼滑落,她张着嘴却哭不出声,呼吸很是急促,大汗淋漓,润湿了衣襟,鬓角发丝紧紧贴着肌肤,泪如泉涌。
“公主!公主!”婢女连滚带爬到了床榻边,心急意乱唤着她。
鹿意安好似丧失了感知,只觉得每一刻都痛苦难耐,她哽咽着,拼命的吸取氧气。
“大夫,你快想想办法啊!”婢女趴在床沿,哭丧着脸看向许昌。
许昌看着她病发,束手无策,“公主或是陷入了梦魇。”
“公主……”婢女听见他的称呼,顿时惊醒,惶恐望向身后,“大夫,我……”
“姑娘莫怕,我明白姑娘的担忧。”
他从来时便打量着周围,这府邸装潢华丽,奴仆众多,想来不是寻常人家,而提及御医院时,婢女只是慌乱而无震惊,显然是能入宫的。
“公主………”婢女此时也无心担心这个,她可是听闻了府邸上一批婢女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