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梗着脖子站在桌案前,势必要个说法。
鹿望看着她只觉得一阵头疼,母妃在生下他时并不得宠,所以他自幼便养在太后院里,后来父皇对母妃心存愧疚,诞下皇妹就依着她自己养着,母妃虽不如太后高明,但也绝非愚蠢之人,偏偏生个公主,没头没脑。
他也深知,若不游说一番,他这个妹妹不会肯走。
“禁令是父皇下的,你真觉得你皇兄有如此本事敢废除父皇禁令?”
鹿穗岁听此果真瞪大双眼,追问道:“哥哥的意思是让妖女进宫是父皇旨意?”
鹿望苦口婆心地劝着:“她年幼失恃,宫中空无所倚,就算入宫又能如何?你当好你的公主,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她不会碍着你什么,反倒是你继续撒泼闹下去,惹恼父皇,他定饶不了你。”
父皇突然病倒,这储君之位来得突然,在鹿拓没有归京之前,他不得不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更何况一个妖妃之女,在宫中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是父皇念旧人,缠绵病榻想要个寄托罢了。
鹿意安入宫就被带去了迎阳宫,婢女推开门,满目颓败景色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她抬腿迈入门栏,千语匆匆从内屋走来,脸色苍白倚着木桩,眼中含泪。
“公主……”
两人隔着远远的一条长廊,遥遥相望,鹿意安知道,这里于千语来说,亦是万劫不复之地。
她曾同自己一起亲眼所见娘亲惨死禁卫剑下,自己恨,她亦恨。
“十几年前,他将阿娘锁在了这里,而如今又要将我锁在这方寸之地。”
鹿意安抬眼望着院中参天的合欢树,这颗树无人照料却依旧枝繁叶茂,也唯有这颗树在这荒凉景色里,有着一抹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