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一派惨象!
空地上聚着很多人,大都衣衫不整,蓬头垢面。
旁边的空地上,搭着几个草棚子,草棚子下满满当当躺着的,都是山崩时受伤的人。
轻者擦破皮肉头破血流,重者断手断脚,肢体残缺!
这些伤者,都躺在草棚子下痛苦的低吟着。
上官瑞望着雨过天晴后湛蓝的天空,明晃晃的阳光,被大雨冲刷过的山林草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天地不仁,以山川为刀俎,百姓为鱼肉……
“凌王殿下,郡主府带来了一些干粮衣物,可以分派给村民……”
玉玲珑环顾四周,柳眉轻蹙:“怎的这样严重?”
“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上官瑞蓑衣还未来得及解下,他轻叹一声。
凌晨时分,侍卫来报,暴雨中西山山崩,山下的几个村子都遭了灾,他被派来和钦差一起安置村民。
一部分侍卫派去山里救人了,一部分在搭建临时窝棚。
还有一些药铺子、医馆的人自发前来救治伤者。
“老衲见过凌王殿下。”
普度寺的住持了然大师拄着禅杖走过来,微微行礼。
“了然大师,昨夜暴雨,不知普度寺有无受损?”
上官瑞对普度寺的住持还是很敬重的,毕竟是先皇的好友。
“劳烦凌王殿下记挂着,普度寺并无受损,老衲带领众僧人下山,支起炉灶,为受灾村民准备一些斋饭,尽些绵薄之力。”
顺着了然大师所指的方向,可以看到一众僧人有的正帮着侍卫们搭草棚,有的支灶台。
另有一众僧人背着锅铲,扛着粮食,拎着蔬菜,陆陆续续从山上那条小路走下来。
“了然大师慈悲为怀,我们替这些村民谢谢您了。”玉玲珑抱拳行礼。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郡主哪里的话,比起郡主和凌王殿下疆场杀敌,护离国百姓平安,普度寺做的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上官瑞犹豫不决间开口问道:“大师,皇兄他……还好吗?”
五皇兄从十二岁起就离开京城四处游历。
两年前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非要进普度寺出家。
结果了然大师迫于父皇的威压,不敢收下他,只能让他暂时住进普度寺,带发修行。
“殿下放心,五殿下他很好,就是……还是老样子,唉!”
一提起这个死死粘着他不走的徒弟,了然大师就一脑门的汗。
他只想潜心向佛!不想招惹皇室的人!放过他一个无辜的僧人吧!
“凌王殿下,五殿下还是不愿回去?”玉玲珑听懂了二人间的谈话。
上官瑞叹了口气,点点头。
正说着,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飞奔而来,邢安看到山脚下的场景,停下了马车。
“江府的马车?那不是邢安吗?”
玉玲珑一眼认出了邢安。
自从上一次秦伯崇打伤了思南哥哥,邢安就发誓护在公子身边,绝不离开半步。
这么说来,马车里的人是思南哥哥?他到这来做什么?
邢安停稳了马车,掀开帘子,才发现江澈面色惨白,嘴唇微微泛紫,捂着心口靠在车厢上。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邢安急了,手脚并用爬上马车查看江澈的情况。
天杀的!姑娘还没找回来,公子如果出了什么事,让他如何向姑娘交代!
邢安扶着江澈,后悔方才只顾着赶路,没有注意到江澈发病。
“我没事。”江澈挣扎着起身往外走。
邢安拗不过他,只得扶着他下了车。
玉玲珑几步跑了过来:“思南哥哥!你这是……”
江澈苍白的脸色吓坏了玉玲珑,她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一把扶住江澈另一只胳膊。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犯心疾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江老夫人知道么?”
江澈定睛看着玉玲珑和后面跟上来的上官瑞,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