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惠冷哼一声:“什么怎么办?去给仁师写信,告诉他,就说安平县愚民多顽固,需要大治,请陛下设立县治吧!”
族人闻言惊骇道:“族长?”
崔惠怒声道:“去做!如今你们不懂,我崔家是眼界窄了,我见颜白如井中观月,今日管中窥豹,我才知这世间我崔家如蜉蝣见青天啊!”
崔惠痛苦道:“我老了,今后这一脉就由仁师来接管吧!”
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众人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有人跳转话题,指着受伤的护卫和佃民轻声道:
“那他们?”
崔惠深吸了一口气:
“就交给他们吧,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人应该都是楼观学的学子,不管朝廷如何对我崔家,这群孩子的心定是真诚的!”
“为什么?”
“感觉!”
李泰看着崔家人离开,然后又看着成群结队的安平县人拿着工具出来,李泰摇了摇头,他不懂崔家人为什么会骄傲到如此地步。
就算没有火药,这个城池里面没有衙门大军依旧能入。
真当这五千府兵就只有五千啊,军令一下,战鼓一响,附近州府立马就能拉起一万人。
崔惠要是个聪明人他就应该在这里申请建造一个县衙,以崔家的影响力,县令一职位陛下应该会安排他们崔家人。
这样一来,陛下的面子有了,崔家也不用担心再遇到颜白的这样的人。
不然,只要今后边关不安稳,过往的大军将领一定会学着颜白有模有样的再来一次,就算再来一次你也说不了什么。
门生子弟多又能怎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县治,大军入城就是合理的,因为这不是你的私地,之所以成为你的食邑,那也是朝廷的恩赐。
大义不在你这里,你就是错的,悠悠之口,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喜欢你崔家,不怕死,骨头硬的读书人多的是。
只要把你搞倒,史书当有他一笔。
“你在想什么?”
李泰猛地一哆嗦,回过神朝着颜白笑了笑:“我在想其他家还去么?”
颜白摇摇头:“不去了,有一个人哭就够了,如果都哭了,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告状,那时候我们就该挨打了。”
“这次崔家人不会忍气吞声,等仗打完,估摸着你我,外加这些校尉将领怕是跟那李卫公一样被弹劾的连头都抬不起。”
“你害怕?”
李泰笑着点了点头:“有点害怕!”
颜白笑着拍了拍李泰的肩膀:“我们做错了吗?”
“没有!”
李泰忽然着急道:“等咱们过了幽州,去了大东北,只要他们愿意找我们的问题,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这是明招,陛下就算有心偏袒我等,也无法做什么,因为他们早都列好了所有的一切,堵住了所有出现的可能!。”
颜白看着青雀:“送你一句话?”
“什么?”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别人眼中的你其实并不是你,你眼中的你才是真的你,所以,你为什么要害怕呢?”
“可是.....”
颜白拔出了长剑,笑道:“没有什么可是,说不过别人难道也打不过别人,不要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不然别人总是欺负你。”
“我眼中的自己?”
颜白点了点头:“开心点!”
见颜白去巡营去了,李恪拍了拍青雀的肩膀:“开心点!”
李泰看着李恪,眼眶又忍不住泛红,轻声道:
“我对不起大兄,崔仁师曾经联系过我,说崔家愿意奉我太子,韦挺也找过我,可他没有死而是去主持河南漕运事务了,他们都过的好好的,我.....”
李恪叹了口气:“朝堂就是利益场,就跟商队一样,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有可能,所以,看清楚了才是最好的!”
“走吧,准备去吃饭了,你看你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