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这里跟高句丽,以及周边的部族打了两场大战,两场大战下来除了将领活着,剩下的人就只剩下脑袋。
脑袋对着辽水,堆的像小山一样高。
这种做法比在打突厥时纵兵抢掠还要狠,这要落到朝廷诸公眼里,这次的弹劾怕是比上次还要凶猛。
“你在害怕?”
苏定方笑了笑:“是有点!”
颜白亲自给苏定方倒了一杯茶,笑道:如果朝廷要治理这块地方你就是刺史,如果要羁縻这块地方你就是都督
但无论是哪种,这次可以安心,这次是稳了,他们不但不会苛责你,反而会对你大加的褒奖,甚至连过往都会沉档!”
苏定方浅浅地抿了口茶,不好意思道:“不是很懂!”
颜白笑着解释道:
“你是将领,这次战功很大,跟着你一起杀敌有长孙家的未来家主,有太子派来王长史,有独孤家的子嗣,还有一位亲王。
弹劾主将,就是弹劾主将以下所有的人,也就是从你以下,所有人的军功都要打折扣,你觉得御史他们敢在这件事做手脚?”
颜白拿着茶杯轻轻地跟苏定方碰了一下:
“就拿独孤家来说,他们发家靠的是族中贵女,可自前隋的猫妖案之后。
如今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族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在战场上获得军功的人,你觉得他们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军功飞走?”
苏定方点了点头,颜白话说的没错。
世家子拿军功,那不是锦上添花,是把镀金变成真金,有了军功,凭借族里的势力再操作一下,那就是实权。
纵观历史千年,这些强横家族的根基就是军权。
这时候颜白接着说道:“虽说独孤家一年不如一年,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家里再怎么也是出过三个皇后的。
受他独孤家情谊的人不在少数,这些都是人情债,需要还的,所有人都等着发生大事的时候用人情抵债呢。
御史真敢说道,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这群御史,这是断人家家族根基啊,他们定会拼死和这些御史一战,不死不休的那种!”
颜白见苏定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接着说道:
“再说说,长孙家,长孙冲这次的军功够大,一个人杀了那多么,你觉得御史敢去非议长孙冲?敢让长孙无忌不愉快?”
“太子就不说了,王鹤年身后的王家就足够让这些人头疼了,王鹤年要当从龙之臣的,王家的命运都绑在他身上。
就不要说书院的这一百名学子呢?
真要把这群惹恼了,朝廷这些人算是彻底的走到寒门学子的对面,等到这群寒门学子爬了上来,你觉得这些人的后人能落得好?”
颜白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
“朝中的人聪明着呢,打突厥的时候你之所以被弹劾,那是因为李卫公惹了唐俭,惹了他身后的那一批文人。
这群人势力大,陛下得权衡,你得委屈。
所以啊,这次同理,这次谁要弹劾你,那就是惹了王家,长孙家,未来的皇帝,以及天下寒门,你猜他们敢不敢?”
苏定方开心地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朝着颜白拱拱手道:“其实这次你的功劳是最大的,你……”
颜白摆摆手:“我就不说了,已经升不上去了,剩下的只能等到四十岁以后再说了!”
“那今后这里的安排?”
颜白想了一下,低声道:“两国交战,先斩中立国,我们当不了黄雀,这些中立的部族也别想好处两手抓!”
苏定方点了点头:“跟我想的一样,不臣服我们的就是敌人,先前我就是这么做的!”
苏定方惨惨的笑了笑:“我就搞不懂,咱们自己人没吃的,我只是抢了突厥,到最后,为什么我还要遭自己人责难!”
颜白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
“那些自诩为天下苍生考虑道德的人,总是喜欢用自己做不到道德标准去约束他人,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大胸怀,大气魄。”
苏定方希翼道:“如何面对他们,如何破之!”
颜白冲着苏定方摇摇头:“你破不了,除非你能让他们变个性子。”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面对!”
“我吗?”颜白摊了摊手:“我脸皮够,我比他们更不要脸!”
苏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