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闻言站起身,走到前厅的院子里,看着候在一旁的一一女官,傲然道:
“去告诉颜县公,他若是避着我,那我就堵着桥头,我不信他不去长安,我不信他明日不去兵部点卯。”
说罢,直接走出大门,吆喝着马夫,把车驾开到了桥头。
片刻之后,颜白牵着小兕子从远处的台阶上缓缓走来,看着颜白嘴角那淡淡的笑意,憋了一肚子气的丹阳敷衍的行了行礼!
“颜县公!”
“见过公主!”
颜白是真的不想见什么公主,更不愿与公主纠缠,所以,他决定,今日就把话说绝,少点虚伪的客气。
丹阳微微抬起下巴:“县公,我听万彻说他把丑奴送到你这里来了,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他今后是在楼观学,还是只是暂住?”
颜白好奇了打量了丹阳一眼:“有区别么?来楼观学自然是来学习的,那自然也要遵守规则,要暂住书院。”
“丑奴这孩子脑子不好,你把这孩子送出来,我带回去亲自教导,书院人多,行的是军法,这里不适合他!”
丹阳看着颜白继续道:“我会在宫里请先生,一对一的教导他,这是我这个当娘亲的善意,希望县公明白!”
“哦!”
颜白淡淡的哦了一声:“这个你去找元嘉吧,丑奴拜师拜的是他,昨晚已经行了礼,师者如父,这个我做不了主!”
“颜县公什么意思?丑奴虽是平妻所生,今后也是我的子嗣,我这个当娘的就看不了我的孩子?”
丹阳看着颜白,真诚道:“又或是你们觉得我这个当娘的心眼小,容不下一个脑子不好的可怜孩子?”
颜白认真的点了点头。
丹阳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她说动了颜白,她以为这件事结束了。
可颜白接下来的话让她近乎疯狂,只听颜白说道:“对,我就是这么觉得!”
“颜白!”
颜白低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小兕子,笑道:“你自己回家,今日没作业!”
见小兕子喜滋滋的跑开后。
颜白抬起头看着丹阳,毫不客气道:“我避开你,就是不想见你,因为见你我就知道会有不愉快的结果。
既然你先说的这件事,那我就接着说,我确定的告诉你,你刚才说的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信。”
颜白往前一步,语气森严道:
“丑奴是脑子不好,但不是傻子,我且问你,孩子身上的青紫是谁掐的?”
丹阳眼神慌乱道:“不是我,是孩子摔的!”
“不,孩子说是你,就是你,你让他给你倒洗脚水,你把他当奴仆使唤,你甚至让他的生母住柴房!”
“他骗人!”
“如此,我们就不要纠结对错了,是你,或者是我,咱们去把宗正寺请来,里面老一辈的人多,看看他们怎么说?”
丹阳被颜白的模样吓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听颜白继续道:“我不是薛万彻,你可以套住他,但你套不住我。
也别在我这里演戏了,什么情况你心里最清楚,如果想要接走丑奴,让薛万彻亲自来。”
丹阳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大声道:“我是公主,先帝的女儿,你颜白为臣子,有什么胆子轻视皇族,藐视我李氏!”
看着这一顶帽子扣了下来,颜白拱拱手,歉意道:
“丹阳公主,实在不好意思,我为刚才的话深表歉意,既然如此,那我代表颜家也给你做个交接。
即日起,你名下所有和颜家有关的产业全部收回,香水、棉布、香胰子、店铺等,我颜家高攀不起了!”
“还有!”
颜白看着丹阳轻声道:“仙游是破地方,泥巴路,公主今后就别来了,这里脏,免得污了公主的鞋子。”
丹阳闻言又惊又恐惧,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没有这些,就没有钱财来源,没有钱财来源,她又怎么养活自己的那些人。
原先她还觉得薛万彻穷。
没自己有钱,看不上他那点东西,自己有铺子,铺子卖香水,卖香胰子,靠着父亲是太上皇,专门做豪门生意。
如今……
丹阳崩溃了,长这么大都是被人捧着,哄着,事事如意,事事顺心,如今就和颜白对阵一次。
输的彻彻底底。
一时间忍不住哭出声来,已经往回走了一段路的颜白叹了口气,扭头道:
“造孽啊,我天不怕地不怕,这一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丹阳闻言猛的抬起头,她以为颜白会给她一次机会,这件事就算了。
谁料到,颜白的话彻底让丹阳心碎。
只听颜白喃喃道:“因为她哭的时候我就想笑,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