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着炕几上食盘，拿着手绢按了按嘴角，适时掩盖住嘴角的笑纹。
若是以往，她在王氏进门，就要自罗汉床上站起身，把这个位置让给她的。
却是等着顾瑾初不紧不慢的坐下后，她也跟着坐了下来。
她比王氏先到的缘缘堂，总的有个先来后到。
王氏扫了眼李氏，目光落在炕桌上，笑着说：“这不巧了吗？小妹所说的今酥点心局，正是五弟妹所开。”
王语然一脸惊讶，“没想到五夫人竟然是背后的东家，在家中便觉得这几样最为可口，还想着若是姐姐们喜欢吃，回去再让人多动来些，倒是妹妹见识少了。”
蛋挞，虎皮蛋糕卷，泡芙。
顾瑾初看着炕桌上，盘中的这几种糕点，在她来看，不难看出这三样不是今日新鲜出炉，至少是王语然来蒋家时便带过来的。
既然是她们母女带过来的，王氏也是知晓她便是今酥点心局的东家，王语然又怎会不知。
今日这番做派，简直就是刻意，又令人不喜。
顾瑾初看了看王氏，这些完全不像是她的处事风格。笑着说：“大嫂昨夜没休息好吗？”
王氏面露温和浅笑，脸上的妆粉都眼下的乌青，“五弟妹好眼力，许久没见家母和小妹，昨夜聊得晚了些。”
她拿起一块虎皮蛋糕卷，放在口中轻嚼，咽下去后又喝了口茶，“难怪三弟妹喜欢来五弟妹这里，你这里的茶，都是这般的香甜。”
又看向李氏，“不知道三弟妹在这里。听闻你昨日伤了脚，今日看起来气色倒是比以往都好一些。”
刚刚还觉得很可口的点心，李氏现在觉得食欲尽是，笑着回道：“托了嫂子的福，今日三爷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这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听到这句人逢喜事精神爽，顾瑾初差点轻笑出声。
往日都是王氏和李氏一唱一和，挤兑她，还有那几个妯娌们。
眼下她们倒是有点反目成仇的意思，不过她们要是在缘缘堂吵了起来，她这个主人要偏帮着那一方呢。
不知为何，刚刚吃小鱼干时还很乖巧的豆包，变得有些焦躁。
她把豆包抱在怀中，轻挠它的下巴，无声的安慰它。
兰苑的几个主子昨夜吵了起来，虽然安插人大部分人被清了出来，王氏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包括蒋三爷去找世子爷的事。
眼下却是对世子爷的决定，有心无力。
王语然看了眼李氏，上下的打量了她好几眼，笑着说：“三夫人身上好香，不知姐姐所用之香，是哪里所购？”
李氏抬起头看着她，姐姐两个字，让她不由得想到家中那个赵姨娘。
捏着手帕，手肘支在炕桌上，歪着头看向王语然，“不知我是应该叫你张夫人，还是王小姐。你过年岁始也要二十多岁了吧？从哪方面讲，都没有道理同我们姐妹相称。”
说完李氏自己皱了下眉，不久前还提醒五弟妹小心王语然，她逞什么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