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太阳当空时,云秀吃过早饭后就跟着槐花去了厨房,那时厨房里有一群佣人丫鬟家丁在里吃饭,平时是有说话闲聊的,但现在因为有二姨太在,怕讲的话让她说给太太听去,大家都只闷着吃,没人讲话。
大家都吃过早饭后,厨房话事长在得知她是太太吩咐来的之后,就给她安排了给燕窝挑毛的活。
一个帮佣给她选了个光线好的地坐着,拿着镊子教了她怎么挑之后,就把镊子给了她,并说道,“这个是今天晚上太太就要吃的,所以二姨太就尽快挑出来吧,还要挑好,不然太太吃出了一点毛,是要发脾气的。”
云秀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于是她认真地拿着镊子一点一丝的挑着燕窝毛,不敢有一点懈怠。
渐渐地眼睛越来越干,越来越干,甚至还有点眼花,分不清是一根还是两根,眼睛都变得有点痛起来,她便停下会,晃了晃头,再睁大眼睛继续挑。
挑的过程时间她做的很慢,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厨房就开始在忙午饭了,而她也快挑完了。
这时刘妈走进来,瞧见了她,便走过去,拿起已经挑好燕窝的碗看了看,正色问道,“二姨太,这就是你已经挑好的?”
云秀怯答道,“是啊,怎么了吗?”
“我一看就看到了还有毛没挑干净,二姨太比我年轻那么多怎么还能看不见呢?”
“那我可能挑太久,灯下黑了。”
刘妈放下碗,“那等会二姨太再检查检查,一定要挑的干干净净的。”
“嗯,我会再检查的,会挑好的。”
“嗯,那就行。”刘妈说完就转身去看看蒸笼里的饭,案板上准备下锅的菜,简单看了下就走了。
云秀则把挑好的倒出来,聚精会神地检查看着挑起来。
挑到有人来跟她说,“二姨太,我们菜快做好要端上桌了,你还是别挑了,去饭桌那站着吧。”
她坐直腰,仰望着脑袋扭了扭,再眨晃了几下眼睛,说道,“我其实已经挑完了,但就是害怕没挑干净,你帮我看看我挑干净没有?”
那人拿起碗,用镊子挑来挑去地看着,半晌后道,“我看着差不多了,而且太太一晚上也吃不了这么多,你明天还有的挑呢。”
她站起身,怅然道,“我明天上午会再来的,我以后每天都会来的。”
“嗯,那你明天再来吧,快吃午饭了。”
“好,我先过去。”
云秀离开厨房走去大堂,到了之后就规矩的站着,三姨太要养伤一个月,所以就她一个人站那。
虽然有点饿了,但她现在最想的是可以闭上眼躺着让槐花捏捏肩颈揉揉腰,这两个地方酸痛着呢,但估计得至少晚上才能实现,因为吃过午饭的下午还要去烫丈夫的衣服,下了几天的雨,到了今天衣服应该会有些多,要烫些时候呢。
云心吃过午饭后,再回房换了副薄荷叶状的翡翠耳坠子,戴上了从之前云妮那“拿过来”的双串珍珠项链,抿了抿口红就出门坐马车去高太太家赴约打麻将。
云秀则在姐姐吃完,将饭菜都吃得只剩一半后就去烫衣服了,她只能尽量多吃些,不然下午烫那么多衣服,耗费体力后会容易饿,但晚上姐姐通常在房里吃,丈夫是在三姨太那,自己是没得吃。
云妮在梅花苑同着小麦吃午饭,如今女儿是在学堂里吃,所以午饭就只有一个菜了,通常两人是要吃的一干二净的。
午饭后,云妮觉得是实在有些无聊,她的右手虽然能动了,但活动起来还是不怎么有力,便和小麦出门,打算去买点菊花种子和花盆来在院子种上花。
云秀去了烫衣房,打开门进去,除了她,暂时没别人,在她的烫桌上已经有一沓衣服了,眼见四下无人,便抓起一件放鼻上嗅了起来,又放在脸上闭着眼轻轻蹭着,仿佛就在丈夫怀里蹭一样,蹭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拿下来铺在桌上烫着,烫了有一会儿后,有个丫鬟进来了,烫着太太和刘妈的衣服,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云心去的高太太家是一个麻将聚集点,家里常年有麻将聚会,其实离的并不远,但她每次都是坐马车过去。
她在高家大门敲了几下门后,就有人打开门并把她引至此内。
云心进去时内堂客厅里的麻将桌上已经坐了三位太太了,除了主人家高太太外,还有家开木材厂的李太太,她家里的柴火都是在那买的,家做酿酒生意的张太太,也是最年长的人有四十多岁了,她其实很少跟她们打麻将,因为麻将桌上的人是不固定的。
高太太一见到她招着手笑道,“林太太,你还不走快点,三缺一就等你呢。”
她笑着快步走进去,“我还以为我是来早的呢,没想到是最后一个。”
李太太打趣道,“你别不是给我们摆架子吧。”
她坐下来,“我哪里会,我真是吃了午饭就过来了,你们这么早,不会为了急着打麻将连饭都没吃吧。”
张太太道,“我们吃过了,是你家吃的太晚了。”
“哎哟,怎么说都是我迟了,那就先赔个不是了。”
高太太道,“只要人齐了就行,我们其实也才刚聚到一起。”又吩咐道旁边的丫鬟,“人齐了,把麻将拿上来吧。”
麻将拿上桌后,桌上洗牌的手无不例外的都闪闪亮亮的。
才打了一会儿,高太太问道,“林太太,最近家里忙什么呢,都不来打麻将了?”
云心出了一个九筒,不便明说之前是手头紧没心情,便说道,“忙着跟我家的小妾斗呢。”
张太太略显鄙夷道,“你一个做正妻的还需要跟小妾斗吗?”
“要呢,我家新纳的三姨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