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云秀因为膝盖被跪伤耳朵被拧的轻微破裂出血,被姐姐允许着可以不用去烫衣服。
云心在云秀被杏花被扶回西院后,想了想还是把槐花派了回去,还让刘妈拿了药膏过去。
晚上,云心来到西院看云秀,那时她正在床上躺着,膝盖上抹着药,一看到姐姐就想起身,但被云心叫住,“算了,不用起。”
刘妈端了一个圆凳在床边上给太太坐着,“你怎么样?有好些吗?”
她听到姐姐的关心,心里便有些感动,“我好多了,明天就可以继续干活,谢谢姐姐关心。”
云心看了一眼她的膝盖,“后天再去吧,明天再养一天吧。”
她错愕地,“哦,好,好。”
“我知道我连着打你,下手重了些,不过你在那也听到二爷是怎么骂我的了,我也是冤屈的很,不打你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你心里不会怨恨我吧?”
她连忙说道,“我是没有的,这次是我不好,连累姐姐挨骂,让二爷头疼,姐姐就是把我打个半死也都是我该得的。”
“你真这么想?”
“是。”
“你啊,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心思,一直以为你老老实实的呢。”
“我只是一时糊涂。”
云心不屑地,“哼,不就是被你娘挑唆的嘛,你也不好意思跟二爷说是你娘给你弄来的,还有一瓶药粉没给他吃。”
她低下头,“我……药粉的事只当从来没有过,我以后都不会想这些,姐姐也别把这个跟他说。”
“我去说这个干嘛,还想去讨他的骂吗?”
“那一切就当过去了吧。”
“这事还没完,在那你听到的,二爷觉得我给你月例太多了,除去扣掉下个月的,以后我都只给你十五块,先跟你说下。”
“是,我知道了。”
“钱少了,事你还会认真做吗?”
她肯定地,“我当然会认真,我想让姐姐和二爷知道我是有用的,我会给他把衣服烫好,看见他穿在身上,会让我觉得我对他是有价值的。”
“他今天走了要半个月后才回来,你看不到他。”
她震惊地,“啊?要半个月后吗?”
“嗯,所以你把那一箱衣服烫完以后就没什么烫的了,等他回来才有的烫。”
“他这次要忙这么久啊?”
“嗯,也算常规操作。”说完云心站起身,“人我看了,事也说了,你养伤一天吧,槐花还是在这服侍你吧,我走了。”
“姐姐,慢走。”
槐花在太太走后关上房门,说道,“二姨太,你也太惨了,挨几次打,月例也扣掉减半了。”
她木木呆呆地摇头,“还好吧。”
槐花惊讶地,“还好?太太什么东西都不给你,你都要自己花钱出去买,少了一半的月例你觉得还好?”
“嗯,我觉得还好,反正还是有钱的,我一个人花十五块是花不完的。”
“唉,你这姨太太当的,又要干活又要挨打,才刚发一次月例,就要减半,可能时间再长下去,这一半中又会减半,活也会变得更多,渐渐地你就真变成丫鬟了。”
“这次确实是我不好姐姐才打我的。”她的神色亮起来,“但二爷今天对我太好了,他看到了我脸上有伤,他都没打我,我跪在院子里时他还出来扶我起来,扶着我坐下,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手,他的手还是温热的。”
槐花嗤道,“一般人的手都是温热的吧,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他不一样,不一样,原以为他会是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的人,但他却会关心我,关心我的膝盖会跪受伤,会正面面对我这张丑陋的脸,扶我起来,当他扶着我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真想跪在他面前,给他磕头,去摸他的鞋,去哀求他,让我做他的奴隶吧。”
槐花听了既震惊又失语,缓了好些时候才说道,“二姨太,你……就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们呢是家里太穷太穷才来当丫鬟的,你怎么还要求着去当奴隶啊,我不懂,我真不懂。”
“你不是我,又没嫁人,当然不会懂。”
槐花恍然道,“嫁人了就会有这种想法吗,那难怪我娘怎么被我爹打都受着,自己饿着都要让我爹有酒喝,原来就是因为嫁了人,都要求着给丈夫当奴隶。”
她辩道,“二爷跟你爹不一样,他养得起家,不会动不动就打老婆,不需要用老婆饿着才能有酒喝,也不需要卖自己的女儿去当丫鬟。”
“他们不一样,但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啊。”
“也不一样,二爷比你爹值得多了。”
“我看着都差不多,二爷挣再多钱,你一月就拿十五块。”
“十五块也不算少了,我娘也是拿十五,生了孩子拿二十。”她忽地露出喜色,“不过等我怀上二爷的孩子,他肯定会对我很好的。”
“啊?二姨太你怎么怀上二爷的孩子啊?他又不会来这。”
“嗯……今天他碰我手了,时间长了,总有一天他会来碰我的身子。”
“额……”槐花不想再说下去了,“二姨太,你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啊。”
“嗯,你去吧。”
云秀放下自己卷起来的裤腿,躺了下来,槐花给她放下床帘后就走了。
她在床上抚摸着那件衣服,回味着今天丈夫手上的温度,还有些许干燥,她准备带着这短暂又美好的记忆进入梦乡。
在林景元走后的林家非常平静,各院过各院的日子,互不干扰。
云秀养伤一天后就照常早上给姐姐请安,上午在厨房干活,活基本都是给燕窝挑毛,给虾挑虾线,给羊肉去膻或者偶尔摘摘菜叶,下午烫完那一箱衣服后的日子里就没什么可做的,回到院里要么下棋要么绣一下手帕要么和槐花聊一会儿天,晚上吃点饼或者核桃就早早睡下了。
云秀没有出过宅院门,她讨厌出门,讨厌别人看到她的脸,害怕别人会用异样看怪物的眼光看她的脸,害怕会听到人会议论或者遇到讨厌的小孩行人直接嘲笑她是丑八怪的声音,因为这些她都曾经在新年外出逛街时经历过,所以她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都会让槐花出去买回来,这让她决定每月多给槐花两块钱,毕竟自己身边也只有这一个人了。
云心这些天日常做着管理宅院的事,闲暇时就去园子里逛逛摘摘花,也去过高太太家打过两次麻将,不过两次都输不少,所以决定暂时不打了,出去吃过一次嫁女喜酒,逛过一次街,买了一盒鹃红花露胭脂和梨花香膏来补已经快用完的胭脂和香膏,裁了一匹真丝绸,打算给丈夫做一套贴身里衣,尽管他的衣服已经很多了,但还是想给他做。
云妮的日子过得安逸又祥和,不用去请安,太太也没有来梅花苑,除了有想念丈夫以外,一切都很好,除了早上下午去送女儿上学下学以外,她也是没出去大街上逛的,她挺喜欢待在院子里,感觉院子在包容自己的心,有时候就静静地坐在藤椅上,让和煦的阳光透过桂花树树叶缝隙洒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很是舒服,看着那树叶被风吹落,她甚至会闲地去数飘落了多少树叶,看着看着便会眯着眼,然后会在小麦的提醒下去房里睡一觉。
但在她的手好能灵活活动后,她决定开始做针线活,丈夫说他的衣服很多,便生出为他做鞋子的打算。
刚巧有一天女儿不去上学,她就想着一起去街上逛逛买买东西,她给庆知穿上粉紫色的棉布上衣,
可刚穿上裙子没多久庆知就想脱掉,“我不喜欢穿裙子,我的腿都走不开,也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