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左右已经是失期了,不如我们索性反了!
当今圣皇在朝,一定是被奸宦小人蒙蔽了,这才错下命令。
我们不是在反抗圣皇,是在清君侧。
咱们先把这些蒙蔽圣听的小人们打杀了,再想办法向圣皇述清冤情。
我是圣皇的亲侄子,我小的时候还和太子一起读书,大家只要和我一起,就不用再死人了!大家相信我!”
牢杨的一番话,倒是让纤夫们有所触动,不过也只是有所触动而已。
这些纤夫们,早就被乾阳武界无处不在的武道阶级给压迫得彻底麻木不仁。
牢杨和高公公的争斗,对于他们来说更偏向于是统治阶级的狗咬狗。
谁赢了,都不会改变他们是被压迫那一方的事实,所以在见不到实际的好处或者是动作前,纤夫们不敢动手。
不过这对于周余臣来说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好消息,他正愁怎么去和丑牛接头,如果自己灰溜溜的脱离船队这也太傻了,还不如当初直接就去万巫南疆了。
现在牢杨跳了出来,他正好借此接手整个船队。
别看牢杨这一手三级杀七级整得挺震撼,其实周余臣也能做到,他站在最外面,所以看得最清楚,无非是靠功法特性和对自己够狠。
但是人生在世,哪里能靠狠一直走下去?
更别说牢杨的这手段,本来就是基于巧合诞生的一次性攻击,现在的牢杨就是一个可以无限出力的普通三级超凡者。
周余臣站着让牢杨打一年,估计牢杨都没法破防。
这个时候周余臣站出来响应牢杨,准备暗中夺取整个船队的控制权。
他一个准六级的超凡者,在下潜后天赋兑现,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是乾阳武界的准七级超凡者,镇压一个三级超凡者,不是轻轻松松?
于是周余臣动手了。
“对!都是爹妈养的,凭什么他们一直高高在上?我们也要活着!他妈的大家跟他爆了!”说着,周余臣一跃从人群中闪身上来,一个帅气的环绕刀气斩出。
这边骑士们正在全副以待地留意牢杨可能存在的攻击,加上自古以来不可逾越地武道阶级,骑士们还真没关注纤夫队伍。
他们觉得就算纤夫们被鼓动了,自己也来得及处理。
于是遇到周余臣这个不讲道理的老六,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步了高公公的后尘,被周余臣轻松加愉快地送下去和高公公继续筹划乾皇在阴间的押运活动了。
干净利落地彻底解决了高公公带来的空降队伍,现在整个船队重新回归最初的纯净状态,于是周余臣还非常识趣地退至牢杨身后,意图确立牢杨的领导者地位。
毕竟比起牢杨这个前任管带,他周余臣什么都没有,似乎还不太能够领导整个船队。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都已经切瓜砍菜一般把所有高公公的人解决了,这群纤夫们才后知后觉起身走向高台。
“不是大哥,你们搞什么?这个时候你们来干什么?造反?造饭!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看着一点儿没有反抗积极性的纤夫们,周余臣在心里吐槽道。
其实真不怪纤夫们,他们就算一起上,还是改变不了周余臣大杀四方的结局,毕竟等他们爬上高台,双方已经分出胜负了。
与其贸然动手,最后被胜利者清算。
不如晚一点儿,最后再做做样子,谁赢他们帮谁。
这样虽然不会被胜利者器重,但也不会因为贸然下注而丢掉性命,这是根植在底层劳动者生存智慧中最底层的逻辑。
周余臣似乎也想到了这个,所以他也只是在心中怒骂纤夫们不争气,之前非暴力不合作的势头去哪里了?
不过无论如何,牢杨的队伍到底是开张了,之前那些小队长本来就是牢杨的手下,拿来就能用。
所以看上去,整个船队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或许还是改变了一些,比如说牢杨许诺纤夫们不用再死了。
再更深层次地探究一下,是否意味着纤夫的人格开始与其他押运官员们平等了呢?
重新掌握了队伍的大权以后,牢杨强忍着不适就地重整了队伍,然后宣布大家今天就地休整。
实则,他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当然是想要报复乾皇的,所以这船其实可以不用运了,就地凿沉对于乾国来说也是一笔损失。
但是就和他为了忽悠纤夫们为自己解围,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一样。
直接沉船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才是反帝国分子,这样他还怎么报复乾皇?
所以这船他还不能沉,但是这仇他又想报,还不能明着打出反抗乾皇的旗号。
于是他将自己的忧愁告诉了周余臣,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周余臣不怀好意,牢杨也能看出来自己打不过周余臣。
所以虽然周余臣尊称自己为领袖,但是他同样对周余臣做出了非常尊重的姿态,任命周余臣为军师。
他没有明确地表达自己要抵抗乾皇,只是说自己如果再押运船只去武昌,还是会被那些奸宦小人们抓住。
而他又许诺了不让纤夫们拉船,偏偏他又必须整个大新闻“告诉乾皇他们有冤”。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希望军师大人帮忙思考一下对策。
周余臣闻言,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直接去柴桑?”
那里是控制赣州的重要节点,乾皇不是要船里的东西对抗万巫南疆吗?
我们去那里把东西架在最前线,一边抵挡万巫南疆的军队表忠心,顺江而下也不用太辛苦,纤夫们自然不用再死了。
天才般的主意,牢杨当即同意,并且在第二天向整个队伍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而等到队伍开拔以后,牢杨和周余臣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等到了地方,就把你卖给丑牛(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