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见自己想吃的松鼠桂鱼端上桌,便大快朵颐起来。
宁鸿渊对孔鸣凤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若是有需要,我可以把孩子送到西北军中历练。”
沈家是武将世家,将来这孩子要是从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主要的是,西北是他的地盘,护住一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禇璇白了他一眼,“你省省吧!你那是历练吗?你那是把人当牲口!”
一想到宁鸿渊是如何历练宁景良的,她就心疼,现在竟然还想练别人家的孩子,人家是有多想不开,把孩子交给他。
孔鸣凤掩唇笑了笑,她听沈灏说过,宁鸿渊练起兵来,是不拿人当人看的,当初教他射箭,差点把他胳膊练废了,她是不敢把孩子交给宁鸿渊的。
“多谢美意!不过这孩子是我唯一的寄托,我离不开他的。”
她已经失去沈灏了,不能再离开沈念了。
听孔鸣凤如此说,宁鸿渊便不再说什么了。
“当初,他一心想和你结为夫妻,为此也曾努力过,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动容吗?”
孔鸣凤知道沈灏是在意禇璇的,不然不会一直留着那封婚书,更不会被她要挟。
禇璇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孔鸣凤会问这些,思忖片刻后,说道:“因为他是沈家人,我不想再和沈家有任何牵扯。”
若是沈灏不是沈家人,她或许不会执着的想要退亲,甚至想如果不出意外,她可以和沈灏相敬如宾,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可能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过于绝情,毕竟我身上也留着沈家的血,而沈家也曾拼尽全力维护过我父亲,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斩断这份羁绊。”
“因为这些人的拼死守护,让我父亲觉得无颜面对那些为他牺牲的人,逼得他不得不走上绝路,我知道这些不能都怪沈家,可如果没有沈家,我父亲的结局也不会那么凄惨,这样深的恩怨,也注定我和他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孔鸣凤知道禇璇向来是个权衡利弊的人,而沈灏于她而言便是一剂毒药,禇璇又怎会饮鸩止渴。
可她明知沈灏可能并非良人,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可她从未后悔,她还有沈灏留给她的儿子。
她又看向宁鸿渊,问道:“婚书是你拿走的吧?”
能在孔家如入无人之境,又肯帮沈灏的人,就只有宁鸿渊了。
宁鸿渊抿了口茶,“已经烧了。”
“什么婚书?”禇璇觉得两人像是在打哑迷一样。
“没什么!”
沈念吃饱后,擦了擦嘴,“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现在就走!”
孔鸣凤起身,微微欠身,“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禇璇淡淡地嗯了一声,命人去送孔鸣凤母子。
出了望春楼,婵儿担忧道:“长公主会不会把少爷的事说出去?”
孔鸣凤斩钉截铁道:“不会的!何况还有溱国公在,溱国公不会看着大人绝后的。”
看着母子离去的背影,禇璇竟然心生羡慕,若是当年母亲没有死,她也会和母亲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隐姓瞒名平淡一生,也不用勾心斗角过了那么多年。
禇璇称赞道:“没想到当初那个为了一件衣服,一件首饰都能争得和乌眼鸡一样的小丫头,竟然也成了贤妻良母了。”
“你觉得这是好事?”宁鸿渊问道。
“难道还是坏事?”
“若是一个女子过得幸福,又岂会逼着自己成长?我敢打赌,要是沈灏还活着,只怕她还是当初那个样子。”
沈灏身世曝光命陨,孔鸣凤为了孩子,逼也要逼自己成长起来,这种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当初出征柔然,他就是拼着一口气,不能丢下禇璇一个人,更不能让她伤心难过,才咬牙挺过来的。
禇璇知道宁鸿渊对沈灏的死耿耿于怀,怕他触景生情,赶忙说道:“好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还得启程去福州呢!”
“怎么非得去福州?”
福州那么远,要想游山玩水自然去一些风景秀丽之地了。
“我很早就想去福州了,当年要不是你横叉一杠子,我可能就在福州安家了。”
福州能有现在这般安宁,她可是出了不少血,王叔一直想让她去看看的,只是一直没机会。
宁鸿渊听后,脸色沉了下来,阴阳怪气地问道:“当初嫁给我很委屈吧?”
禇璇一看,得!又捅马蜂窝了。
她赶忙哄道:“哪能啊!你又多心了!”
宁鸿渊冷哼一声,径直出了门。
禇璇赶忙追了出去,一个大男人小气成这样,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