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灿的心比寒冬的冰疙瘩还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顿时把心一横,撩起衣袍朝姜缈跪下。
“姜缈小姐,请您出手救救我们陆家吧。”
说着,就要磕头下拜。
蓦地,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意传来,“廷灿,你给我站起来!”
众人回头,便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在一群比他年轻不了多少的老头儿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隐忍的怒意,目光不善。
冷笑道:“我陆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蠢货,竟对一个黄毛丫头下跪!”
黄毛丫头摸了摸头发,不能啊,昨儿个才照了镜子,满头青丝不要太有光泽。
一定是这白毛儿老头儿嫉妒她。
哼,肤浅!
陆廷灿愣了愣,“三叔公,你们怎么来了?”
三叔公一双老眼狠狠瞪着他,将手中的拐杖重重杵了几下。
怒道:“陆家的粮仓都被人搬空了,我不来,你是不是还要将整个陆家都送出去?”
陆廷灿来不及解释,忙道:
“三叔公、各位叔公叔伯,你们先消消气,快见过太子殿下、郡主殿下、世子殿下和姜缈小姐。”
老头子们到底是没敢无视皇权,互相搀扶着朝几人拜了下去。
但说出的话却没那么客气了。
三叔公望着太子,不卑不亢道:
“敢问太子殿下,圣上颁布的不许巧取豪夺、不可谋取私人财产的律法是作废了吗?”
太子:“不曾。”
三叔公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咄咄逼人地问道:
“那敢问太子殿下,是用了多少银子买我陆家的粮?”
太子:“……你们平身吧。”
思考着若说一文钱没给,会不会把这老头子当场气死?
陆廷灿急忙站出来,把河东灾情严重,需要粮食救助百姓的事情说了。
三叔公闻言一阵冷笑。
讽刺道:“廷灿,你今年五十有三,做家主也做了十好几年了吧,河东离我们郢都两千余里,这粮运到河东还来得及救灾吗?”
“怕是已经进了谁的粮仓!”
这话说的,太子一阵无语。
陆廷灿都不知如何解释,他要是敢说有那些纸人纸车运粮的话,只怕立刻就会被这些长辈当场罢免家主之职。
只得换了个说法,沉声道:“各位长辈先别急,听我说。”
一干老头儿站起身来,在饭桌前站了半圈。
垂眸看着桌上的饭菜,垮起张批脸。
他们倒要看看,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吃得下。
然后,就看见除了尊贵的太子殿下没动,其余三个人都朝中间的清蒸银鱼伸出了筷子。
老头子们:“……”
正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又听到陆廷灿放下一颗重弹。
“我用陆家存粮与姜缈小姐做了交易,我们捐粮赈灾,她帮我们解决陆家的劫数。”
闻言,老头子们全都呆滞了起来。
一股压抑的气氛在偌大的饭厅里弥漫开来,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
丝毫没有影响姜缈的食欲。
还朝池戈递过去碗,“我想吃你那边的红烧肉,你帮我夹。”
少女的声音听在老头子们的耳朵里分外刺耳。
这简直就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短暂的沉默后,三叔公终于爆发了。
抬起拐杖指着姜缈,厉声道:
“姜缈是吧,老夫知道你,是谁给你勇气竟敢来我们陆家坑蒙拐骗的?”
姜缈咬了一口红烧肉,抽空回道:“可能是梁静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