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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你们那里的那些制度?我告诉你,我不是不知道,但奴隶的生存方式就是这样,他们......”

“那你怎么不敢让他们不当奴隶呢?你怎么不放手不胁迫,就让他们自己选择?你怎么不把你掠夺的资源释放出去看看他们会不会选择做你的奴隶?是他们喜欢当奴隶吗?究竟是他们喜欢当奴隶,还是你这个奴隶主需要奴隶?你一个奴隶主不想要奴隶,就跟资本家说他不喜欢钱还有垄断市场一样,搞笑呢。”

季清渌毫不客气的用疑问句嘲讽对方,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奴隶主,还是没什么觉悟的奴隶主,难道还会站在奴隶的角度考虑问题?你只会想尽办法得到更多的奴隶,压榨他们的价值,攫取他们的劳动果实。奴隶主是不会嫌自己的奴隶太多的,奴隶主也不会嫌奴隶生产的价值太大的。当他有一百个奴隶,他就会想有两百个、五百个、无数个奴隶;当他的奴隶为你造了一座宫殿,他就会想有两座、五座甚至更多。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包括武力威慑、死亡威胁和精神控制打压的办法,来攫取属于奴隶的一切劳动价值。”

季清渌毫不客气的套用公式把话顶了回去,不得不说,公式做题就是快。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反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鲸鲨王偷换概念带偏了,我们是来解放奴隶的,你顺着奴隶主的思维思考去反驳,不就被他带坑里了吗?

辩论辩论,辩的不是对错,而是逻辑。很多时候,在一些理论里它就是无懈可击,无敌的,没办法攻击的。所以你把对手绕到自己的逻辑里,让他顺着你的逻辑去思考,去反驳,那他离被说服就不远了。鲸鲨王就是在不停的偷换概念,让别人放弃原本的立场,站在他的阶级去看待,那不管怎么说都是无效的。你承认了奴隶主是对的,就默认了奴隶是错的,那你的反驳就是苍白无力。毕竟,人会背叛阶级,但阶级,永远不会背叛人。

就如同古代的起义,能成功的,本质上都是领导层从农民阶级转化到封建地主阶级,否则,怎么起义了这么多次,封建制度依旧稳固呢?

“哼,说这么多,难道你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吗?他们早晚会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进入无止尽的轮回。你早晚,还是要通过武力,去遏制他们的欲望。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我把他们的欲望禁锢住,这不好吗?”

“为什么要遏制?”

“什么!!”鲸鲨王看着季清渌。

“为什么要遏制欲望?万物有灵,有灵者皆有欲望。动物的繁衍、植物的生长、人类追求美好生活,都是欲望,为什么要遏制?人活着,本来就要有欲望,甚至于活着本身,也是一种欲望。没有欲望的,那是,死人!!”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纵这些欲望,这些奴隶很快就会因为欲望膨胀,变得面目全非,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想看到的?”

“欲望没有对错,错的是人,是使用欲望的人。人因为皮毛不能完全御寒,而他们想要活着,想要温暖而有了衣服和火种。人想稳定的待在一个地方,想要有稳定的食物来源,所以学会了种植。人学会了建造房屋、有了美丑的概念、人创造了房屋、创造了文字、创造了现在的一切,包括你的力量。而这一切,皆源于欲望。”

“是人渴望美好生活,想要过得好,这是欲望,而他们正确使用了这份欲望。所以,这份欲望有了些美丽的新名字——希望、憧憬、梦想......而与之对应的,有人错误的运用了这份欲望,用自己的资源,包括但不限于武力、智慧去争夺别人的东西。而这样的欲望,被大家称作——贪婪、自私......”

“可归根结底,它们都出自同一个起源——我想过得更好。这,不对吗?欲望没有对错,错的,是人。要约束的从来都不是欲望,而是人。人应当由驾驭欲望的能力,而不是成为欲望的奴隶。所以,道德、律法和暴力随之诞生。道德让人对美好的事物有了追求和想象,约束了内心,让他们有动力自我约束去变得更好,去自发的正确使用欲望;律法约束了人的行为,让我们在使用欲望时能多几分理性,暴力则是维持了律法的正常运转。毕竟,律法这东西,只有执法机关足够暴力的时候才有约束力。”

“所以,你的话对我而言没有任何说服力。你想禁锢他们的欲望,不过是在害怕,害怕他们想要的变多,逃离了你的精神控制;害怕那份欲望会冲破你对他们的死亡威胁和武力威慑;害怕他们会像十万年前你推翻你的主人那样推翻你。奴隶主啊,别再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华丽辞藻掩饰你的目的。你就是想长长久久、永永远远的当奴隶主,只要有人敢动摇你的地位,你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铲除又或是把他拉入你的阶级,变成同盟。”

季清渌看着眼神愤怒的鲸鲨王,语气愉悦:“十万年前,你和元正,十万年后,你与我。不过都是因为你发现你无法用武力铲除我们,所以,你选择用言语、用陷阱让我们自发的放弃。可是,很遗憾,我认同爱的积极性,但我并不盲目追求它,它不是一切。我忠于......本性、本心。那些为欲望奉献一切的人,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都值得我的尊重。因为他们毫不掩饰,直白而大胆,热烈而纯净,至于你,呵呵。”

季清渌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道:为自己欲望而战的生灵啊,不管所作所为是否正义,但最后能大方的承认者,都是勇气可嘉且意志坚定的人。

就在这一瞬间,季清渌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我拒绝,我不是你们的物品,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要我人生的选择权有什么错!”

“公主?那又如何,我就是要那个位置,血流成河也好、百姓夹道欢迎也罢,我不在乎。我要让那群男人匍匐在我的脚下,跪着、求着本宫登上那个位置!!”

“我不配?哈,我想要,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我不在乎配不配,我想,那我就要去做!!!”

是谁?她们是谁?和我好像,又有点不一样,是我吗?是,曾经的我吗?那我呢?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