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五日。
秦正再传潘家人入府协助查案,潘人杰那边还好,他很识时务,也知进退,轻易不愿意得罪秦正,只要不让他再去认尸,他就配合。潘慧慧惦记白虎,也不介意再走这一趟。倒是潘彩菊很是难缠,前一次秦正传唤,她不在潘园所以没去。但是这一次她是非去不可。她要去会会这秦正,而且一心要给秦正个难堪,否则秦正怎么知道她潘家人厉害,知道她潘家人都是惹不起的贵族。
潘人杰本来上午时候就想早早去刑司衙门,但是潘彩菊不肯,潘人杰又拗不过自己的姑母,也只能由着她。最后,这潘家一家三口硬是拖到了酉时末,天色大黑的时候,才磨磨蹭蹭,坐了自家大马车,带了保镖,门人,仆人,丫头,浩浩荡荡往刑司衙门去了。
戌时时候,秦正,展昭,苏墨三人同聚茶厅,共用晚餐。三人喝粥,吃饼,就着四道菜品。那菜是:红烧鸡,清蒸鱼,酸辣土豆丝和白菜豆腐炖粉条。
秦正喝粥,说道:“嗯,今天这味红枣山药粥味道真是好,果然冬日还是适合喝粥。”
“大人真是有心,那潘家人到现在都不露面,大人也不急不恼。”苏先生在一旁说道。
“急什么?恼什么?过了今夜子时,人不到,就叫白虎带人上府拿人。”秦正说道。
“毕竟是潘相的家人,这样做怕会得罪了潘相。”苏先生说道。
“本府依法办事,得罪就得罪呗,况且潘相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秦正说道。
“不小气,但是也没有大方到哪里去,尤其还是对大人你。”苏先生说道。
“我与潘相前几次针锋相对都是为了公事,私下里也没有什么。潘相要与我为难也会明着来,若他为了这等小事与我为难,凭他这气量,怎么还能做得当朝宰相。”秦正说道。
“事情涉及潘家家眷,虽然潘相不至于那么小气,但是他的家人可未必有这个气量。若是家人进言,潘相或许会对大人你心存芥蒂。”苏先生说道。
“走一步算一步,本府行的正,自然不怕事。要是真的有事本府也躲不过。”秦正说道。他倒是真心宽。
“我可是多少了解这潘家家眷。潘人杰平日留恋花丛,身边常伴美色,平日里也是声色犬马,是个酒色享乐之徒。不过,倒是没有什么恶迹。不像那黄家黄品傲。”
“但是潘人杰那姑母,潘相那姐姐可就难缠了。此妇人刚猛泼悍,可是出了名了呀。就连潘相对她也很是忌讳,或许是因为长姐如母的缘故。”苏先生说道。
“一个妇人,不必怕她,再刚猛,再泼悍也不怕,难道她还能打得过展护卫。”秦正和苏先生说话,这时候又拿展昭出来说事。
秦正苏先生两人这时候才一起注意起展昭,刚才他们两个只顾着说话,倒是没有顾及展昭,如今才发现这其中另有蹊跷了。
于是,刑司衙门的这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一起看起了展昭,两人都沉默,都静静看戏。
展昭不语,他眼神温柔,藏甜藏蜜,嘴角带笑,似在沉浸往事,心中情感外溢,让秦正和苏墨看得清清楚楚。
终于,展昭觉察,眉眼一抬,看着秦正和苏墨,反问着他们:“大人,先生不喝粥,不吃饼,怎么都看着属下?是不是今晚的饭菜不合口?”
秦正扭头和苏墨说道:“你看看,刚才咱们两个说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啊。”
展昭也不遮掩,跟着说道:“惭愧,刚才属下心中想着其他事情,确实没有听你们说话。”
“不惭愧。”秦正推手说道,又说:“谁还没有儿女情长,情有独钟的时候啊,你心中有人,这很正常。”
展昭心思被秦正说中,便说道:“属下都这个年岁了……。”
“这个年岁怎么了?你当着我和苏先生的面说这话合适吗?”秦正佯装生气,追问展昭。
展昭苦笑,答不出话来。
“展护卫你的心意她可知道?”苏先生问展昭。
“我不知道,我想她不知道。”展昭答道。
苏先生看秦正一眼,又说:“可需要我们为你们两个点破彼此心意?”
“不必。”展昭拒绝。又说:“这是我和她的私事,顺其自然最好。”
“好嘞,既然是你们的私事,那我们两个老人家就都不干预了。”秦正笑着说道。
三人说说笑笑,兴致正浓。突然,衙役来报,说道:“禀大人,潘家人到了。正在外面僵着呢。”
“为何僵着?”秦正问衙役。
“潘家那老夫人带了近五十个随从,她非要带着这些人一起进府。”衙役答道。
“现在是谁在外面处置呢?”秦正又问衙役。
“赵捕头在,他们来正好就遇到了赵捕头。”衙役答道。
“好。不用管他们。”秦正说道。
“是。”衙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