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日,正月二十三。
“圣旨到!”此声在刑司大堂盘绕,久久不肯散去。
大堂内无风,然烛火晃动,似受惊扰。秦正,还有赵康,潘相此时均看向外面,众人皆无声。
禁声之下,两队重装军卫直闯刑司,站于两侧,挡下刑司站堂衙役,似要为某人开路。
来客终现身,走上堂来,乃是一浓发虬髯彪夫;此人带冠,穿紫袍,披紫氅,腰缠玉带,脚蹬乌皮靴,一身腾腾杀气,好不威风。
见得此人,赵康先起,而后秦正起,潘相起,皆一副恭顺敬服姿态。
彪夫站正,手按佩剑,看过刑司诸人,遂高喝道:“圣上口谕!”
众人跪地迎圣旨。
“张崇交于太尉处置,刑司衙门不必过问。”
“另宣诏王爷赵康,丞相潘尽忠速速回朝,不得有误。钦此!”
旨意已下,张崇嚎哭,蠕动着身体想要挨近那彪夫。他叫道:“太尉救张崇,张崇含冤啊!”
原来这彪夫便是当朝太尉。
听得张崇这龌龊小人为自己开罪,秦正顾不得礼法,站起身来,指着张崇叫喝道:“你罪该万死,哪里含冤?”
“此事真相老夫自会查清,秦正你不必再管!”太尉说话声如洪钟,彪悍粗狂。
“此案就要真相大白,本府怎能不管!”秦正据理力争。
“圣上口谕,怎么秦正你还想抗旨吗?”太尉呵斥道。
“秦正不敢!”秦正道,又说:“太尉,张崇罪涉多起凶案命案…”。
秦正不愿放手,依旧在据理力争,只是口气温和了许多。
“秦正,老夫没有时间和你虚耗,你若不服,尽管上京面圣。”太尉半步不退,盛气凌人。
“来人啊!”太尉叫人了。
“在!”两军卫上前听话。
“带下张崇,打道回府。”太尉道。
此时,那白面潘相突上前一步,唤一声:“太尉!”
潘相比太尉矮一头,太尉低头看他,眼神也不比他看秦正时候好多少。
潘相扭头看看跪在地上的郭善柔,道:“此罪妇关系张崇一案,太尉可一并带走,好好审问。”
郭善柔听闻此声,喉咙颤抖,自知死期将至,心有不甘却无法作声。
秦正恼,上前一步,站于潘相一侧,瞪眼说道:“潘相此举是何意?此妇人是我刑司犯人,也是我刑司破案的关键人证,怎能交于他人处置?”
“何况刚才圣旨口谕并没有提到交人与太尉,所以,此妇人本府绝不放。”
“秦正,你刚愎自用,顽固不灵。”潘相咬着牙说道。那秦正瞪他,他也回瞪秦正。
“你们且在这里吵嚷,老夫懒与你们对峙,告辞!”太尉道,也不做礼,一个手势,收了人马,随即扭身就走,大氅扫地,头也不回。
潘相鼻孔吹气,又圆又大,当真是又气又恼又丢范。不过,他还能再数落秦正几句。
“秦大人,此番这般忙碌数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毫无收获啊!”
秦正白潘相一眼,也道:“也不见潘相你有何收获啊!”
“哼,秦正,这次回朝本相可要好好奏你一本,你且等着吧。”潘相明着与秦正过招。
“此事皇上那边已有论断,你们也不要再争执不休。”赵康也上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