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边看热闹的他们,却受到不少的波及,但没人敢躲。
被追着打的林二壮,见林老婆子跑得气喘吁吁,心下暗喜。
他鄙夷地看一眼不敢躲的众人,脚一抬冲进堂屋。
林老头儿阴沉着脸坐在上方,嘴里叭嗒着空烟杆。
看到冲进来的老二,嘴唇动两下却什么都没有说。
林二壮瞅他一眼,飞快地抓向筐子里的黑面窝窝头,往怀里一塞。
黑面窝窝头立即少了一半儿,又端起一小盆野菜粥,飞快地闪离。
恼怒的林老头儿,迟钝地举起烟杆。
林二壮已不见踪影,林老头儿气极地大吼一声。
“孽子,真是反天了,老子还没死呢!
老三老四,把老二捆了。”
“爹,我拿的是我家应得的那份饭。
凭什么我家做活最多,却吃得最少。
大房什么也不做,却享受着家里最好的待遇,这不公平。
我闺女都快饿死了,大房的闺女吃香喝辣不说,还能穿新衣服,戴银钗子。
住在镇上的大房子里,还有专门的丫环伺候。
请族长和村长来评评理,大家都同为林家的子孙,凭什么我林老二就该受苛待。”
林二壮扯着嗓子诉说着内心的不满,宏亮的声音飞出林家院子,让很多准备浇地的人听在耳里。
准备动手的林老三和林老四脚步一顿,都扭头看向堂屋。
三房和四房的女人、孩子,也不可思议地张大嘴。
大房子、新衣服、银钗子、丫环,这一切都极大地冲击着他们。
一时间人心浮动,三房和四房齐齐看向林家老两口儿。
“没天理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林四嫂钱氏一屁股坐下,拍巴打掌双脚乱蹬地干嚎。
“一大家子在家吃糠咽菜,大房却在镇上过着使唤奴仆的富家翁日子,大伙儿快来评评理……”
早起干活的村民见有热闹看,纷纷聚到林老头儿家院外,指指点点地发表各自的猜想。
拿到早食的林二壮,见有村民看热闹,给两个儿子使个眼色往后院跑去。
…
“闺女,爹给你拿吃食回来了。”
满载而归的林二壮,满脸喜悦地大喊,饭盆中的野菜粥却一滴未洒出。
“林爹,你好厉害!”林姝奉承地拍手欢呼道。
林二壮听到闺女的话,立即乐得找不着北,只差没摇尾巴了。
“爹,真有吃的啊!”林宏庆不敢相信地道。
一句话,让林二壮夫妻俩酸了鼻子,两人抹一把脸招呼一家人吃饭。
一通稀哩呼噜后,十个黑面窝窝头和一小盆野菜粥下肚。
这对二房来说,是他们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虽然只有半饱,他们却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以前,能吃上黑面窝窝头的,只有家里的主劳力和老两口儿。
女人和孩子只有喝清粥的份儿,连一个咸菜疙瘩都很难吃到。
有时候,二房连一碗清粥都轮不上,就更别说咸菜疙瘩了。
…
“林老二,你给老娘滚出来。”
林老婆子双手插腰,站在二房门口怒吼。
那气吞山河的音量震得林姝耳朵痛,她皱着小眉头厌恶地道。
“大哥,老妖婆又要发飙了,怕!”
“不怕,大哥会保护你!”
林宏义戒备地挡在林姝身前,三兄弟见此纷纷效仿,将林姝挡得密不透风。
兄弟四人的这一举动,立时给林姝一丝温暖,心中渐渐有了家人的感觉。
前世,她虽然渴望家人的陪伴,却从不敢去触碰那一块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