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打开匣子,见里面多是银票,眉头微皱道。
“大哥,天气变化这么快,怕是有倒春寒。
你去给他们添一身新棉衣,两身春装和夏装,每人多备几双鞋子。
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倒腾的东西,总不能空着车子上路吧!”
“好,大哥明白你的意思了,明日一早就去准备。
咱们赚了多少银钱,怕是丰济县的人都知道了。
多花一些出去,免得被人惦记。”林宏义了然地道。
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心疼地道。
“你不要说话,早点休息,让三只陪着你。”
林宏义抱过匣子准备离开,又听林姝道。
“买一些大米白面回来,糖和糕点也要。”
“你不说也不会忘,放心吧!”
林宏义沉稳地点头,他自认跟着小妹学了很多东西。
当真到用时,还是发觉差得太远。
竞拍会,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林宏义一点儿不气馁,反倒觉得脸上有光。
因为,那是他林宏义的妹妹啊!
提起时,谁不竖一个大拇指。
…
突降的倒春寒,将林姝一行人困在客栈。
本以为就是两三天,没想到这一困就是大半个月。
久没出门溜跶的人,终于着厚棉衣,蒙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出门了!
郊外,路面一层薄雪。
地里的庄稼,蔫哒哒地垂着头,浑身像开水烫过一样熟透了。
裸露在外的地面,结着一层薄霜。
有水的地方,已结成薄冰,连路边的野草都霜打蔫了头。
…
“呜呜呜,一切都没了啊!”
老农抱头坐在地里痛哭,全家人两个多月的辛苦全泡汤了。
从县衙借来的种子也没了,他们该拿什么来还。
一斤种子还五斤粮食,五十斤种子就得还二百五十斤粮食。
这将是压倒全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前为了希望,一家人勒紧裤腰带,认为多忍忍就过去了。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连补种的种子都没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难道,刚安定下来又要逃荒吗!
老实安分的他们,日子为啥这么难过。
焦虑、走投无路的百姓,昏昏噩噩地坐在地里,眼泪无声地落下。
年幼的孩子虽不懂大人在哭什么,但他们却很清楚饿肚子的滋味儿。
一个个躲在爹娘身后,默默落泪。
有那敏感的孩子,生怕被父母卖掉。
不顾寒冷提着篮子,去找能果腹的野菜。
单薄的衣服下,耳朵、手脚冻得通红。
不时咳嗽几声,鼻涕、眼泪横流,一张小脸皲裂得冒血丝。
草根、树皮、树叶,只要是吃不死人的东西,都被扒拉回去。
可那也只有少部分,连两顿的量都不够。
…
“爷爷,当心身体,别着了风寒。
你老人家是咱们一大家子的定海神针,谁倒下都可以,唯独你老人家不行。
咱们先回去想想办法,得趁别人没反应过来时,尽量去买些种子回来。”
钟汉武抹一把泪,对痛哭的老头儿劝道。
“还要准备些什么,你老人家得多出出主意,我们只有抓瞎的份儿。”
“呃~,唉!
你虽说是咱家老大,但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走,回家商量去。
不能让一家子跟着我们挨饿。”钟老头抹一把脸,看着远山坚定地道。
“地里的事儿,你和老二不用管了。
带上两个劳力,每天进山找吃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