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姊萧看着眼前的艾无棱,她明白,艾无棱对自己的这种暂时的质疑,已然证明改革计划从此刻起,启动了。
艾无棱的质疑并不是懦弱的表现,而是对未知变化的一种敬畏与尊重。
岑姊萧从容地回答到:“艾老师,您和诸位老师的顾虑,在情理之中。毕竟未曾有过此先例,所以决定先由我们照因书院先开放招生女子入学,不限出身,不要束修,待我们进行一学期的试教后,再做最终定夺。”
“您放心,至少在照因书院,我们会让所有学生都能真正享受到公平的教育,不分出身,不分性别。”岑姊箫语气坚定,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老师,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看着每一张专注聆听的面容,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学院改革计划书。
“诸位,如何培养,如何考核,这些都是需要我们共同配合努力的。”岑姊萧环视众人,目光坚定,停顿片刻,她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先从效果最显着,最易出成绩,对女子生活有帮助的技艺开始教起。画作,舞曲,诗文,作为主课,但不仅仅只有这些主课,同样也包括裁缝,木工巧匠,农业种植及养殖,渔业养殖,珠宝玉器设计,服饰内外设计等等,如果外在条件允许,咱们甚至还能开办专门的女子史政科。”
“谁规定大周第一位女宰相不能出自我们的照因书院?”岑姊萧语气中略带调侃,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希望借此点燃在场老师们心中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岑院长,在下画作科的王佑成,刚刚听过院长所言后,心中觉得固然美好,但这些改革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奏效吗?”一位年长的老师站起身来,对岑姊萧提出的改革计划充满了质疑。
“再者,照因书院虽不比大周的国子监,但书院承办至今也是人才辈出,教化有方。一旦出现差池,只怕这有口皆碑,会变成众人唾弃。”王老师言语中带着担忧,担心改革的失败会给书院带来负面影响。
岑姊萧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而坚定:“王老师,我知道您是为照因书院担忧,但我们总要试一试,不是吗?难道堂堂的照因书院连此等勇气魄力都没有?当然,我肯定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决心。”
“此外,还有一问请教王老师,当大周一百年后,千年以后,女子是否还如同现在一样,目不识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学的无非是些荒唐虚礼,无才是德?您真的以为,都是这样,就会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道吗?”岑姊萧话语中略带一丝讽刺。
“我知道,女子教学之路必定漫长而艰辛,也一定会触碰某些人的利益,甚至会遭遇更多的困难与未知。”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各位想象一下,千年之后,后世之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做下的这个决定。老师们,你们的选择,或许真的会让有教无类慢慢成为现实。”
“院长,您说的这些道理我们都明白,但......如今要改变,这需要一个过程。”另一位老师忍不住开口。
“改革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要进行这一学期的试教,试教期间诸位老师需竭力配合。”
作为现代人的岑姊箫明白,无论在哪个时代,改革都是破茧成蝶,浴火重生,慢不得,更急不得。
在场众人心里虽是略有不安,但考虑到一来,岑姊萧是老山长之女又是现任书院院长;二来,对于男女平等的教学办学,作为他们老师而言,心里或多或少还是认同的。毕竟学生越多,他们的待遇和月俸也会相应提高,另外在这个注重名望名声的时代,哪位老师不希望自己桃李满天下呢。
时间不知不觉已日上三竿,岑姊箫审视时间,发现时辰已来到正午前后。此刻,与老师们在关于书院未来方向上,都已有了初步的共识,便示意在场的各位老师前往饭堂用餐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