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回到县衙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
张君疲惫的下了驴,从桃子手里拿了刀,疲惫不堪的朝着里屋走去。
刚刚走进去,便与那努尔夏撞在了一起。
努尔夏皱起眉头,眼里满是凶恶。
“你这老狗,一出去便是一整天!还带着两个人去!”
“你一天不偷懒便要死是吗?”
他的口水几乎喷在了那老吏的脸上。
老吏脸色平静,一动不动。
这老吏没有家眷,没有靠山,他在这里当散吏已经很久了。
几乎没有人看得起他,也没有人善待他。
老吏解释道:“努公,我去了九个村庄,彼此都不近,不曾耽误片刻,一直都在赶路…….”
“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老狗,再有下次,我必将你挂起来打!”
“滚!”
努尔夏再次怒骂,老吏不曾反驳,只是当作听不到,继续前进。
努尔夏又在周围张望了起来,他很快就走出了里院,看向了外头的几个人。
“你!你去将里院打扫了!”
“还有你,勿要躺着!给我起来!!”
“你去把我屋里的粪桶给我倒了!”
他四处下达命令,几乎不饶过任何一个人。
早已精疲力尽的众人挣扎着起身,忙碌了一整天的他们,到此刻也无法休息。
“一帮狗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躺着!”
努尔夏谩骂了几句,转身进屋。
此刻,田子礼却出现在了桃子的身边,眼神满是火热。
“桃子哥……”
刘桃子背靠着墙,不搭理他,他就坐在了桃子的身边。
“桃子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早在县学的时候,我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
“那时我就想要找你,可是又怕被路令史给知道了。”
他很是亲切的说着,而刘桃子却闭着双眼,根本不理会。
田子礼有些沮丧,他沉默了会,说道:“这样吧,桃子哥,明日,我给你看个东西。”
“看完,你什么都知道了…不然,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田子礼呢喃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夜色越发的漆黑了,跟昨日不同,今日的夜里,甚至都看不到月亮。
整个天空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外院不许点火,伸手不见五指。
桃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
次日。
“他妈的!!他妈的!!”
“反了!都反了!!”
曹姓官吏咆哮着冲进了里院。
县衙内等级分明,能被称为官的,只有县令和县丞。
县令是看县城的大小,大县五品,小县七品,至于丞,那就是九品的最卑微的小官了。
可即使是九品的官,在县衙内也是谁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毕竟,人家是官。
而往下的就是那些有实权的职吏,他们普遍有自己的分工,负责县衙里的某些工作。
最地下的就是散吏,这些人没有本职差事,只是辅助职吏,哪里需要便往哪里跑。
这位曹公,便是负责县内外吏员的吏曹史。
按理来说,散吏首每日都要来拜见吏曹史,从他这里领取今日要辅助的诸多差事。
可是现在,两天了!!两天都没有人来找他!
本就忙碌的曹公愤怒到了极点。
他冲到此处,咬着牙,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声音如雷。
一时间,整个内院的吏都跑了出来,纷纷行礼拜见。
“努尔夏呢?!他人呢?!”
曹公质问道。
众人低头不语。
“你去找他!!”
他下了令,一个小吏赶忙跑进了努尔夏的屋。
很快,那小吏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格外惊恐,浑身发抖。
“回禀曹公,他,他也不见了……”
曹公一愣,眼里满是惊诧,“什么叫消失了?”
“你们这散吏院会吃人不成?!两天丢了两个人?!再过一个月,你们是不是都要丢了?!”
听到他的质问,众人脸色惊恐,彼此对视。
曹公皱起了眉头,沉吟了起来。
“算了,现在诸事繁忙,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