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吃饭嘛?”
“能”
“能走路吗?!”
“能”
“那就你去!”
“你儿子陪着你一同前往!”
回洛抿了抿嘴,哆嗦着向高湛行了礼,“唯。”
高湛都没有心思跟回洛攀谈了,就交代了他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就让他离开了。
走出了皇宫,回洛满脸的绝望,他看向了一旁的儿子,忽开口说道:“过去刘桃子曾冒犯了我,与我有大仇恨我此番外出,定是要死在路上了我死了之后,你们勿要跟刘桃子作对。”
而在殿内,又有甲士为高湛带来了新的消息。
“陛下,五兵尚书崔昂被抓,此刻正在被审问。”
高湛瞪圆了双眼,整个人都在爆发的边缘,“是谁让抓人的?!”
“乃是太师公。”
“混蛋!!”
“去将高浟给我叫过来!!”
当高浟奉命前来的时候,高湛坐在上位,衣衫不整,地上丝丝血迹,殿内散发出恶臭味与血腥味。
高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却还是行礼拜见了高湛。
“太师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捉一位尚书入狱,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师公才是大齐之主呢!!”
高湛此刻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高浟,愤怒的说道:“只凭借着路去病的几句陷害,就可以私自捉拿尚书嘛?!大齐的律法何在?你就是这么治理天下的嘛?”
“陛下,臣是按着律法抓人的,不曾逾越。”
高浟平静的说道。
高湛一愣,笑了几声,“哪家的律法??”
“陛下让我负责高归彦谋反大案,我发现员外郎李公统参与高归彦的谋反大案。”
“而他的母亲崔芷蘩是崔昂的堂姐,崔昂为了庇护自己的堂姐,就修改了堂姐的年龄,她本是五十三岁,被改成了六十三岁,从而逃过了处罚。”
“臣是为了这件事而捉拿了他,不知陛下何以动怒?”
高湛当即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浟,眼里写满了不相信。
你明明就是因为刘桃子的事情抓住他们的,怎么又扯出修改年龄,临时陷害的??
高浟不慌不忙的从衣袖里拿出了文书,递给了高湛,高湛急忙打开,这么一看,他便是眼前一黑。
罪证确凿,证人都有,还真的就不是编造的。
高湛抿了抿嘴,显然,若是要真正较量,他这位兄长不太好对付,他只好说道:“高归彦的事情,朕要交给别人来负责,不必你来做了。”
高浟点点头,随后问道:“陛下要交予何人来做?”
高湛张开了嘴,他想要说出一个名字,可群臣的名字一个个从他嘴边滑过,竟没有一个人能接替。
不是没有贤人,是没有忠于他的贤人。
一时间,高湛猛地就清醒了过来。
他似是直接泄了气,无奈的看向了一旁的高浟,“兄长,当初刘桃子教唆母亲,捉拿了我,这件事,让我一直都难以忘记。”
这一刻,高湛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他长叹了一声,“兄长,我是不是做错了?”
高浟摇着头,“天子岂能做错呢?陛下无措,便有过错,也只是在和士开一人身上。”
高湛看向了一旁的武士,叫道:“来人啊,即刻捉拿和士开,扯下他的官袍,夺下他的官印!”
武士都惊呆了,他茫然的看着高湛,不太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高湛愤怒的质问道:“怎么?你不曾听到嘛?”
武士赶忙跑了出去,高浟眼前一亮,他看向了高湛,同样的如释重负,“陛下,请处死和士开!”
高湛说道:“兄长且放心吧,我不会饶恕他的。”
“不过,当下有强敌在外,我先前一直都想着如何对付刘桃子,竟使周人如此猖獗,兄长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呢?”
高浟开口说道:“陛下可以卿称之,若是不便,可以弟称之,天子岂能称兄长呢?”
“高卿,朕该如何迎敌呢?”
高浟也不私藏,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分析,“陛下,周人兵分二路,杨忠行军很快,而达奚武行军很慢,按理来说,达奚武也是军中猛将,不该是这般拖沓,我觉得,可能他是有意这么做,宇文护跟杨忠向来不和,派给他的将领又大多是杨忠的亲信,应当是存了利用我们来削弱杨忠的心思!”
“平阳这里,实在不必让平原王来坐镇,只需要让娄睿领三千精锐,坐镇山口,就足够了。”
“往后若是达奚武真的要进攻,娄睿也绝对能挡得住他。”
“平原王还是得坐镇晋阳,斛律光可以往前,接管肆显等州防务,可以让他自己决定出兵的时机,若是他觉得时机成熟,就让他出兵协助刘桃子击破贼寇。”
“突厥人这里,带头的是那些周人,突厥人本身并没有强攻的想法,只是想跟着周人混点好处而已。”
“陛下可以抽调一支精锐的骑兵,让他们押送物资前往恒州,让安西将军率领这支精锐骑兵跟领着突厥的周人大战,只要能击破带头的周人,突厥人定然退却,甚至都不需要太多人,突厥人一定会观望局势,不会轻易出手”
“高归彦过去所提拔的那些将领们,虽是反贼提拔,却是有真才实干的,那是高归彦在发现防线薄弱后,一一安排的,陛下可以将那些人重新换上来,让他们驻守各个关卡.”
“定州的粮食充足,可以让高长恭领兵从定州出发,前往恒州支援,也是提防敌人过恒州与杨忠合兵!”
高湛听的相当认真,他点着头,“好。”
他站起身来,雄姿焕发,“大敌当前,朕岂能在邺城发号施令?朕要前往晋阳,击退伪周军队,获取军功!!”
“兄长,我离开之后,就要劳烦您坐镇邺城,暂时操办天下大事!”
“唯!!”
高浟此刻当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一切似乎又都要好起来了,他知道,自己这位弟弟其实并不笨,就是对和士开的宠爱达到了有些离谱的程度,总是沉迷酒色玩乐,不在乎社稷,不在乎天下。
如今能迷途知返,实在是大齐之幸,是天下之幸啊。
浩浩荡荡的大军朝着晋阳出发。
高湛披着甲胄,坐在车内,和士开擦着眼泪,穿着素衣,就坐在他的面前。
“哭什么.能留下你的性命,已是非常不容易。”
“朝中奸贼,都要翻了天了,高浟要领着他们与我作对!”
“这次离开邺城,都算得上是逃离了!”
和士开依旧是在低声抽泣,高湛沉思了许久,方才冷冷的说道:“高浟必须要死,他不能活着,高淹也是,高浟死了,他定会谋反,两人得一同杀死。”
“高睿,高孝瑜,他们倒是不用那么迫切,但是要找到他们的罪证,作为备用。”
“高孝瑜若是死了,他那几个弟弟也不会安分,尤其是高长恭跟高延宗,他们跟刘桃子向来亲近,也得做好准备。”
“娄睿,斛律光这两个人,斛律光的女儿跟刘桃子拟定了婚约,大女儿又跟高百年拟定了婚约,斛律光得提防起来,娄睿,得将他罢免,将他赶到南边去。”
“别哭了!!”
“做好准备!”
“回到晋阳之后,即刻做好准备,勿要效仿我那兄长,不可迟疑,做事要果断!!”
“就先拿高浟来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