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派的不是姜道,是别的内侍。
在葬礼结束后,首先受到处罚的便是不遵旨任意外出的房渊。
圣谕没有针对他为孔修操办后事,只用不遵旨来说项。
可皇上到底是不满哪一项,房渊心知肚明。
而且,这只是个开始。
太傅再次被责罚,这回家中先爆发的是老夫人。
身娇体弱了将近一个月,这次怒火攻击不止让她能下床了,能走动了,还能亲自走到祠堂并将家中所有人叫来。
她要以一家之长的身份开家庭议会。
除了在国子监的房星含,其余四口人给面子的过来了。
房星绵和房星玉站在一起,有阿爹阿娘在,也轮不到她们小辈冲锋陷阵。
老夫人仍有病容,痛心疾首之色更为浓重。
看着房渊,那是百般的失望,“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到什么地步了?房家是不是就要垮了?
你一旦被降职不再是太傅,你知道得有多少人迫不及待的爬到咱们头上耀武扬威?
你必须赶紧想办法,官复原职,还得比以前更风光。”
她发表看法,声音也越来越大。
房渊本不想与母亲争执,百善孝为先,他不止是从小接受这种教育更是得为孩子们做表率。
可每每面对不明其理却非要指手画脚的母亲,他得一直忍耐再忍耐。
“母亲,君子正身以明道直己以行义,岂能……”
“你别跟我说那文绉绉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房家一旦完了,你这些儿女都得完!
这阿绵,太子不是要娶她吗?你为什么不答应?
她做了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你是国丈,房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此话一出,房星绵杏眼立时瞪大。
“祖母,你要卖我能不能不当着我的面儿?
我还在这儿呢你就要卖我,当我是小猫小狗呢。”
“你闭嘴!顽劣不听话,长辈说话时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房渊和管琼皆气的不轻。
“母亲,我们房家不需要泼天的富贵,我房渊也更不会卖女儿。”
“母亲作为一个没有女儿的人,指挥起别人卖女儿可真是眼睛都不眨。
你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是心头血,我生下的就是货物吗?
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动我的女儿。”
若不是自己是儿媳的身份,在街上看到这种人她非得报官不可。
“你……”
老夫人刚冒出一个字儿,房星玉忽的开口。
“祖母,若是现在有个能让房家迎来泼天富贵的机会摆在眼前,条件是让您老人家卖身去给人当牛做马。
您愿意吗?”
“你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是你祖母,是你阿爹的亲生母亲,在这房家我是老祖宗。
你……你给我在祖宗跟前儿跪着,不许吃饭不许喝水。”
房星玉满不在乎的过去就在蒲团上跪下来了。
又扭头道:“看来祖母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天天给你煲汤的假孙女儿。”
房星绵也跑到阿姐身边跟着一起跪着,“阿姐别担心,我跪祠堂可有经验了。
以前房万春总害我,祖母被当枪使罚我跪祠堂。
她糊涂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别在意。”
老夫人:“……”
她觉着自己要厥过去了,这一窝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