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惨白着一张脸,踩着一双半湿鞋子的何时莘。
时萋蹙眉安排人把炭火挪到她旁边。
这姐姐不知道又哪根筋不对劲了。
身边只带了一个丫头过来不说,脱掉披着的大氅,里面的衣服完全不是外出该穿的,鞋子也是薄底单层。
看着她那狼狈模样,立即吩咐了丫头去自己屋里拿鞋子、又着人多燃几盆炭火。
何时莘此时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哪里说。
时萋率先开口道:“六姐姐你怎么瞅着失魂落魄的?”这话问的就属于走形式了,因为什么她心里明镜,而且对方也不见得会实话实说。
何时莘捧着热茶抿了一口:“听说你从温泉庄子回来了,前几日没得空过来看看……”
时萋……
这假模假式的,还不如何时俪那二愣子性格呢。
得亏何时萋不是内耗的性子,她讥讽的笑了笑:“六姐姐这是绣嫁衣绣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七八日才倒出空来。”
何时莘只蹙了蹙眉,并没有反驳她的挤兑。
“五姐姐出嫁的日子订在了三月十六,是翰林孙家。”
时萋“噢”了一声,算是附和,低头从盘子里捡了块核桃酥吃着。
何时莘眼睛紧盯着对面的人,见她没什么反应,随后又说:“可惜了那韩秀才,也不知五姐姐是不是错过了她的正缘,当初那两人过的可是蜜里调油一般……”
“虽说如今我与五姐姐关系不好了,但也不会背地里乱扯这种毁人名节的闲话。”时萋撂下茶杯打断她。
何时莘并没顺着这话说下去,转而又提起了户部尚书府:“庶长子的事儿,从前我都没听说,七妹妹你当时有没有经历过?”
时萋无语抬眸:“果儿,你家小姐这几天染了风寒了?”
果儿连连摇头:“回七小姐,并未。我家小姐身体挺好的。”
时萋视线挪回何时莘:“六姐姐,不若你知会母亲一声,请了府医看看吧!”
随后嘀咕道:“前言不搭后语,青天白日的中邪似的说胡话……”
何时莘拧眉,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行至门口又转身望过来:“七妹妹……”依旧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时萋也起身:“我去找母亲给你请大夫吧~”
何时莘退了一步:“我无事,不用请大夫。”
见她出了屋子,时萋吩咐道:“钏儿,一会儿将那干艾草拿出来熏一熏,别被过了邪气。”
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给刚迈出门去的何时莘。
她脚步微顿了顿。
果儿也觉得自家小姐莫名巧妙的,好端端干嘛来七姑娘这里找不自在,七姑娘说话惯是阴阳人的,悄悄扯了扯她:“小姐,我们回去吧。”
何时莘一步三回头的还未走远。
时萋已被丫头们簇拥着回到了院子中:“瞧你们几个机灵的,这是怕我许诺的赏钱不给了?”
随后又吆喝了一声:“雪人都堆好了没?我可要选最好看的了……”
冬梅连忙请求:“小姐,再等一等,我们还差一点。”
“不行不行,小姐你现在就选吧,我们都做好了!”
“玉柳你这是小人行径。”
“谁让你们动作慢……”
“……”
何时莘见时萋又和一众丫头们闹在一起。
只得相信是自己想错了,五妹妹与七妹妹都没有她这样的大机缘。
说来也是,她都试探过许多次了。
心里早就确认过了不是吗?
难道,上一辈子六妹妹府里也已经有了庶长子?
可尚书府也瞒得太好了,曾经不管是忠勇侯府还是外头都没听到任何风声。
难道?是这辈子新出的变故?
何时莘实在想不通。
却也郁闷,就算上辈子也有这么个庶长子出现,可至少外头的人都不知晓。
脸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现在闹的满城风雨,有几个名义上的好友,特地送了书信过来安慰。
实际还不是瞧笑话。
…………
时萋对于何时莘的试探已经习以为常。
这姐姐都试探多回了,她感觉对方似乎是被重生搞的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至于和她手拉手做好姐妹?剖析剧情?
她嗤之以鼻,并且认为不管自己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都只埋在肚子里。
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给失败者答疑解惑这种傻瓜做法。
她从没想过。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来个重生之类的,比如何时莘这群人,然后再度开启2.0版本剧情……
永远不要图一时爽,就随便暴露自己的秘密。
秘密只有放在自己心里的才叫秘密,但凡多一个人知道,那都不算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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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户部尚书府嫡子的风流韵事一经流传,褚夫人便得了信儿。
那秀娘有身孕的事成了定局后,她才知晓。
所以儿子提了忠勇侯府这门亲事时,她只略微想了想便同意了。
毕竟自家的身份在这儿,儿媳妇门第太低了,外人也会觉得奇怪。
忠勇侯府虽已势微,却还担着侯府的名头。
也只算是稍稍低娶了些,加上有出手相助的恩情,听着也觉不错。
就是怕走漏了风声才将人安排到了府外去。
主要是这外室也不是旁人。
是褚夫人的远房表姐的女儿,这远房表姐也算是她的童年手帕交。
只是门第低了些,嫁的又是地方豪富,一介商贾。
前两年那表姐病逝,担心独女在府中被宠妾继室磋磨,便托到了她这处。
只是儿子与秀娘的事,她发现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