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爷如坐针毡的等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在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师父才姗姗来迟。
似乎能听出我师父的脚步声似的,当师父刚一推开病房的门,吴大爷立马就扭过头去问了声:韩道长,您来啦?
师父当时愣了下,但见吴大爷焦急的神情,又能猜出他定是有事相求,于是便坦然的回道:是啊,给这孩子送饭来了。
说着,师父就将装着饭盒的兜子递给我,然后走到吴大爷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说有什么事儿,您说吧。
吴大爷此时心情急迫又焦虑,说话有些着三不着两,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索性我接过话头,一边吃饭,一边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师父了。
师父听完就接过那兜子水果看了看,他跟我刚刚一样,捏了一点黑灰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很快就吐了出来。
我看了赶紧递给师父一杯水,说师父,是酸的吧?我觉得像人骨,但不确定。
师父漱了口以后,先暂时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桌子上的烟盒拿起来,撕下一个角,然后将那兜子水果里所有沾着的黑灰都刮下来了。
等他将那些黑灰都放到一块纸片上,这才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裱纸,然后在上面画了一道符。
我凑近看了看,发现师父在上面画的不是符咒,而是一只小猫。
师父丹青手绘功夫了得,小小一只猫咪,在他老人家笔下显得活灵活现,张牙舞爪的,可爱极了。
我看了那张画以后忍不住心里吃惊,心想难不成我猜错了?
这黑色的骨灰不是人的骨灰,是小猫的?
我这边正腹诽着,就见师父已经将那硬纸壳上的黑灰全都放到了画着小猫的黄裱纸上了。
接着师父点燃三柱线香,然后将那张黄裱纸举到线香之上划圈儿。
他手上一边动着,嘴里还不停地念着咒语。
可能是怕在医院引起围观,为了不给吴大爷跟我找麻烦,师父念咒的声音很小,我当时没听见他念得是什么咒语。
但随着师父上下嘴唇开合的频率加快,他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
不消三分钟,病房里的窗帘突然被一股风给吹了起来。
紧接着,黄裱纸上的黑灰像是铁粉遇到了磁石,突然动了起来!
师父见状,瞅准机会,立刻拔出一根线香,点在了猫咪的眼睛上。
随后伴随着师父嘴里哼出了一声猫叫,那黑色的灰粉便悉数溜进了猫咪的轮廓之中,像是填色似的,将黄裱纸上的“黄猫”,变成了“黑猫”。
“填色”一完成,那黑猫像是生出了生命,一直扽着那张黄裱纸,想要摆脱师父的钳制。
但下一秒,就见师父两指一捻,那黄裱纸就着了。
在火苗吞噬“黑猫”的时候,师父对着它喃喃说道:小东西,赶紧投胎去吧,真要害了人性命,你下辈子还是只能投牲畜道。
师父说完,那张黄裱纸便被烧成了灰烬。
而随着一道风起,我亲眼看见师父的裤腿像是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似的,那块布料绕着他的小腿拧了一圈儿,而后才又恢复如初。
那种感觉,就像是家里的猫咪跟你撒娇,蹭你的小腿一个样!
等到窗帘落下,我才突然感觉到,病房里的温度上升了几度!
这几天一直输液,输的浑身冰凉,对于外部温度都不敏感了。
现在师父送走了那骨灰上附着的阴灵,房间的阴气没了,温度自然就上来了。
师父那段时间身体也不好,有时候对于阴气的反应也不那么灵敏了。
要不是出了吴大爷这档子事儿,估计他老人家也没注意到那兜子水果有问题呢。
等到师父将地上火符的灰烬打扫干净,这才坐到吴大爷身边,告诉他说那黑色的粉末不是人的骨灰,是猫的。
就算是猫的,这也把吴大爷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