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眼神惊恐地看向谢澜之,问:“外面那件带血的衬衣,你有没有收回来?”
“……”谢澜之薄唇紧抿,额角青筋直跳。
他的神态已经说明一切,衣服还在盆里泡着!
“完了!”秦姝惊呼一声。
恰在此时,外面的威严大嗓门再次传进来。
“澜之,我知道你在家,赶紧出来!”
喊话的人,不是骆师又是哪个。
谢澜之站起身,对秦姝嘱咐:“你吃完面把碗放床头,我一会来收拾。”
秦姝乖巧点头,催促道:“知道了,你赶紧出去看看。”
她希望骆师不是兴师问罪的。
然而,事与愿违。
谢澜之刚出屋,就听到骆师兴师问罪的震怒声。
“谢澜之!你现在出息了,敢对百姓动手!”
站姿挺拔如白杨的谢澜之,理直气壮地狡辩:“是他们先动手的,我总不能站在那让人砍。”
骆师不买账,声音冷冷地说:“那你也不能下手没轻没重,那一家三口腿都断了。”
他从前往洛西坡村的士兵口中得知,巴家三口被教训得很惨。
最严重的是巴家儿子,人都陷入昏迷了。
谢澜之的脸上毫无歉意,声音平静道:“那是他们欺人太甚,持械袭击我。”
骆师瞥了眼旁边洗衣盆里被血染红的水,又上下打量着谢澜之,“受伤了?”
他是最了解谢澜之身手的人。
整个营地都找不出来,能打得过他的兵。
谢澜之脸色微变,捂着完好的胳膊,表情略显痛苦:“胳膊有点疼。”
骆师气笑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
谢澜之眸底漫开笑意,特骄傲地说:“这还不是我身手好。”
在骆师变脸之前,他又道:“骆叔,您是不知道,巴家想抢阿姝嫁给那个,娶了八个媳妇的巴富贵。”
“什么?!”骆师直接怒了:“这是真的?”
卧室,倚在床头的秦姝,都被吼得手一抖。
骆师这是吃炮仗了,火气突然这么大。
秦姝哪里知道,因为谢父对她的看重,连带骆师都把她当成自己人护着。
谢澜之对满脸怒容的骆师点头,还添火加柴:“真的!那傻子当着阿姝的面解裤子,阿姝身娇体弱,当场就吓哭了,要不是我在,她还不知道被人给欺负成什么样。”
骆师气坏了,哆嗦着唇嚷嚷道:“这完全违背了妇女意愿,是强取豪夺,行事非常恶劣!”
“非常恶劣!”谢澜之点头,加重语气重复。
气坏了的骆师撩起眼皮,仰视着比他高半个头的谢澜之。
他面无表情地说:“这也不是你能动手过度的理由,今晚训练结束前,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给我,好好反省你的问题!”
谢澜之一听三千字检讨,浓而黑的眉毛微扬。
上次秦姝独自上山,他急得把营地掘地三尺,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骆师为了这事,让他写了五千字检查。
这次,降到了三千字。
其中的维护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谢澜之露出和煦的帅气笑容,双腿并拢,抬手敬了个礼。
“是——!”
低沉嗓音洪亮,隐含淡淡的忍笑。
骆师没好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忽然回头。
他眉心纹路紧蹙,语气公事公办地问:“除了那个巴富贵,还有哪个欺负小秦同志了?”
本来唇角上扬的谢澜之,变脸似的皱起矜冷俊美的面孔。
“那个傻子最过分,其他男人也对阿姝起了歹念。”
这状告的,理直气壮,还带着几分委屈。
骆师脸色沉得可怕,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
他咬着牙,冲着谢澜之撒火:“注意你的言辞!”
谢澜之线条完美的下颌,重新组织语言道:“巴富贵欺负得最过分,其他男人也对阿姝起了歹念。”
骆师脸色愈发难看了,对谢澜之轻轻颔首。
他什么都没说,迈着独属于老兵的英姿飒爽步伐离去。
站在原地的谢澜之,目送骆师携着怒火远去的背影,他略显凉薄的唇,勾起一抹痞坏弧度。
“咚咚——”
谢澜之身后的传来声响。
他回眸望去,看到秦姝隔着玻璃窗,漂亮眼眸很凶地瞪着他。
谢澜之回想刚刚说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秦姝隔着窗户对他喊话:“你给我进来!”
谢澜之走进屋内,推开卧室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