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张纸放到烛火上方,纸张遇热,上面的字便显现出来。
褚燕宁坐在桌前喝茶,好似浑不在意。
晏怀明却突然叫她,让她到他身边去。
他让她瞧纸上的字,薄薄的纸张下透着跳跃的火焰,上面的几个字笔锋遒劲,写着:“让褚国公主来见我。”
“是我父亲,”晏怀明说,“他就在上京。”
当夜,云枝驾着马车,送晏怀明和褚燕宁一路畅通地经过城门,来到一处小院。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留,晏怀明被护卫拦在门外,“家主只让褚国公主进去。”
晏怀明当着他的面从怀里摸出他送给褚燕宁那把短刀,“带着防身,不妨事吧?”
褚燕宁接过来,那护卫并未阻拦。
晏怀明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放心,晏崇甫不会对她不利,用不着她出刀。
他摸摸她的头发,“不必怕他,他问什么就说,我就在这儿等你。”
褚燕宁握着那把短刀,那上面还有他怀中的温度,她带着浅浅的笑意,朝他点点头。
她踏过门槛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屋檐下亮着两盏小灯,将将照清院中的花草,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她走到门前,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她推门走进去,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坐在棋盘前,他看上去很年轻,仍然很英俊,可他两鬓都是白发。
他看上去还算和蔼,招手让她过去,“听说你和邵阳侯下了一盘棋,就让他甘愿追随,来吧,也让我见识一下你有什么本事。”
褚燕宁跪坐到他对面,直接执起黑棋,先占据了中心。
晏崇甫看了她一眼,拿起了一颗白棋。
两个人沉默地对弈。
不过半柱香,褚燕宁就说:“我输了。”
晏崇甫手指摩挲着一颗棋子,“还没下完。”
褚燕宁已经把手放到了桌下,她说:“我已经输了。”
再下,也不过是一步步看着自己走向死局。
晏崇甫将那颗棋子抛回盘中,“你确实很聪明。”
他又说:“不过你并无根基,空有一个褚国公主的名头,再聪明,也无法与我抗衡。”
褚燕宁问:“晏家主想要说什么,可以直说。”
“我并不聪明,恐怕无法领会晏家主的言外之意。”
晏崇甫笑了,“别对我敌意这么大,你是我儿子认定的女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晏家从不插手皇权之事,因为我们并不需要这些,我没兴趣同你抢些什么。一个贤明的君主于我有益,天下要是太平,所有人都好过。”
“不过你要做皇帝,终有一日会忌惮我们晏家。”他问:“你要如何让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