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两夫妻还乐意上他们的族谱,那是他们的荣幸。
苏燕宁嫁给卫衡这些年,不乏有同僚问他:“你就任你夫人这般在外头跑?哪家的主母如她这般,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卫衡毫不在意,反问:“你家夫人倒是相夫教子,她每月给你多少银钱?”
同僚:“……”
卫衡:“我夫人动不动就给我钱呢,花都花不完,她让我别省着,什么都买最贵的,可就是怎么都花不完呢。”
他举起他的袖子给同僚看,“你瞧瞧我这料子,轻易买不到的,下月京城里才有货,我夫人先给我穿。”
他又拿起腰上系着的玉佩,“你看我这玉……”
同僚:“……”
只有元宝知道,自家少爷哪里像他说的那样不介意呢?
每次夫人出去超过三天,自家少爷保准要生闷气,在夫人回来那天抱着那只老黄狗坐在院子里,看背影孤零零的,他藏在暗处给少爷提示夫人来了,少爷就开始摸着那只老黄狗,一边叹气一边说:“咱们一人一狗相依为命算了,反正苏燕宁一走就没个信儿,咱们还眼巴巴等什么?”
夫人站在少爷身后,无奈,“我一天给你寄三封信,你还要怎么样?”
少爷头也不回,继续摸那只狗,“三句话拆成三封信,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敷衍,终究我年老色衰了,色衰也就爱驰,不讨人喜欢了。”
元宝眼见着夫人脸一寸寸黑下去,“你起劲儿了是吧?”
少爷见好就收,忙站起来搂住夫人,委委屈屈:“你还凶我?你回来不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一回来就凶我?”
元宝默默退出去,接下来的他可不能再看了。
刚走出月洞门,就见奶娘抱着小小姐往这边走,元宝朝那奶娘努嘴,示意她前路不通,绕道行。
刚满两岁的小小姐已经口齿清晰,她问:“元宝伯伯,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蜜蜂叮了你的脸?”
不然怎么这么扭曲?
奶娘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刚给小小姐摘了一枝牡丹花,那花圃里有只蜜蜂,她教她认,说若被叮了,就会变成丑八怪。
谁知道一转个弯儿,迎面就遇上个丑八怪?
元宝朝小小姐做鬼脸,“我被蜜蜂~蜜蜂叮了~蜜蜂~”
小小姐被丑哭了,瘪着嘴就要嚎,元宝连忙上来哄,“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别哭别哭。”
小小姐眼里噙着两泡泪,小脸埋进奶娘怀里,“不要你!”
她小声说:“要爹爹,爹爹~”
元宝:“你爹爹忙着撒泼打滚哭呢,没空。”
他勾勾小小姐的小手,“元宝伯伯陪你玩啊,要不要坐伯伯脖子上?坐高高……”
小小姐从奶娘怀中抬起头,朝元宝伸手,“高高!要!”
元宝笑着把她接过来,“坐高高喽!”
而那边,苏燕宁和卫衡回了房间,小黄被无情地关在门外,不一会儿,它听见门里传来卫衡的声音,他含笑唱着戏词,唱得声也不稳,调也不对,惹得苏燕宁频频发笑。
他唱当年戏台初遇,西厢记里张生见了崔莺莺,一眼万年。
“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今番是定把这透骨相思病儿缠。”
这最后,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