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燕宁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是吗?”
她几乎快要装不下去,但萧律是截然不同的平静,“我说过,你可以吃掉我。”
阮燕宁:“你没有别的和我说?”
萧律:“你想听什么呢?”
“你知道,你别给我装!”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和他玩哑谜那一套,“哪怕你说点话来骗我……”
“没什么好骗的,”萧律打断她,“你在演戏,我也在演戏,演来演去,有什么意思?”
“因为我血液的特殊,我在基地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哪怕现在逃出来了,还是要面对他们的追捕。”
他卸去了温柔,面无表情,“我早就知道你在跟着我,我以为你藏得多好?我只是略施点苦肉计,你就忍不住现身,我把我的血给你喝的时候,你感动坏了吧?我说我喜欢你,你其实也是相信的,是吧?”
“大小姐,末世了,你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长进?我随便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你就被我耍得团团转,你很饿吧?但是你还在忍着,不忍心吃我。”
“呵,”他松开她的手,也收回了缠在她手腕上的细藤蔓,向她走近一步,食指抚上她发红的眼眶,“就这样喜欢我?”
阮燕宁打开他的手,恨恨地盯着他。
萧律毫不在意,他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两天我也装够了,我不想再和你玩郎情妾意的游戏,我知道我的血肉对你有用,你吃了我之后,对那些丧尸的控制越发得心应手了,对吧?”
他露出一个运筹帷幄的笑容,“我们合作,你给我一个安身之所,我给你血肉,我们互惠互利,怎么样?”
阮燕宁许久没有说话,他又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哭什么呢?世道变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天真?”
阮燕宁气得手都在抖,她怎么会喜欢他?怎么会还对他抱有幻想?
她甚至在期待他有难言之隐,期待他对她说:“我一直在找你。”
多么可笑。
她透过朦胧的泪光望着他,她从来没有觉得萧律如此陌生,“你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律缓缓笑了,“你不会。”
“杀了我,我很快就会变成一具腐烂的尸体,哪怕你把我啃干净,也没有多少,你只有养着我,才能得到永久的供养。”
“等你成了能号令丧尸的王,我们就拥有了共同的敌人,葛青岩对我百般折磨,只要你替我杀了他,我死亦无憾。”
“更何况,你不是喜欢我吗?”他玩味道,“即便到现在,你还是喜欢我,对吧?你舍不得……”
阮燕宁突然伸手扼住他的脖子,他本就虚弱,接连退后几步被推倒在墙上,脖子上的伤口绑着一个丑丑的蝴蝶结,阮燕宁手一拉,布料就被解开,她专门照着他之前的伤口咬下去。
尖牙全部戳进他脆弱的脖颈,她埋在他的颈边大口大口地吞咽,萧律两只手静静垂在身侧,他微微仰着头,让她可以更好地进食。
即便疼痛和眩晕已经占据他身体的大部分感官,但他还是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洒在他的脖子上,和那些黏糊糊的血液混在一起。
直到他支撑不住往下倒,阮燕宁才从他的颈边抬起头来。
她任由他跌坐在地,转过头瞥见玻璃窗上的自己,从嘴到下巴上都糊满了血,连脸颊上都有。
不是怪物是什么?
她盯着玻璃上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拿手背去擦脸上的血,但是越擦越花,糊得下半张脸上全都是。
她呆呆地转过头,见萧律坐在墙角,颈边的伤口还在淌血,他的半边衣袖都被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