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个宫人匆匆跑进来,附到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后面色随即一沉。
公仪笙被打湿衣物,随宫人出去更衣,久久不回,他的小厮四处去寻,在东厢房边的湖畔边发现了公仪笙的一只鞋飘在水面,湖边淤泥里,还有公仪笙的衣物碎片。
“怎么回事?”太后低声斥责,“韦将军在做什么?行宫里的巡防是怎么做的?”
那么大个人丢了,落了水,竟然没一个人发现?竟让那小厮一路求到他面前来。
太后脸色极差,当即差了人去湖里打捞,那小厮看上去下过水,没找到人,公仪笙,多半是没了。
公仪徽同样想到了此,奉书一来,在门口大声嚷嚷,她第一反应是拦住他,不让他败坏了公仪笙的名声,可他随即冷静下来一想,不禁浑身冰冷。
公仪笙,这个她如今寄予厚望的儿子,难道今天就折在这里了?
“丞相,“太后对公仪徽道,“本宫必会派人全力搜寻。”
“多谢太后?”公仪徽道。
一行人跟在太后身后赶去了湖边,已经有一群侍卫在岸边打捞,还有一些在湖中搜寻,没人找到公仪笙的一点儿踪迹,奉书抱着那只鞋子呜呜地哭。
李燕宁亦失魂落魄站在岸边,全无方才的咄咄逼人。
她刚当众承认对公仪笙情根深种,为了她苦苦求得骏马图上门求娶,失败后又将价值万金的画留赠,可转眼,公仪笙就死不见尸。
不少人看着她的模样,有人唏嘘,有人暗爽,各自心思不一。
突然,不远处的厢房中传出一声巨响,众人被吸引过去,侍卫破开房门,却闻见屋内一阵甜香,闻之令人身软乏力,屋子最里面有一张拔步床,床帐下掉出一截锦被,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被上。
床头的柜子空空,地上散落着一地碎瓷片。
走在前面的侍卫长用衣袖捂住口鼻,以剑挑开纱帐。
只见一个满面酡红的男子陷在锦被中,露出未着一物的双肩和手臂,他微微睁着眼,发出的声音细如蚊呐,“救——救我。”
那只伸出纱帐的手无力地在空气中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抓到。
跟着侍卫进来的太后等人已看清了床上的人——
公仪笙。
他身后的被子鼓鼓囊囊,显然是里面还有人。
公仪徽上前,一把揭开他旁边的被子,露出一个未着寸缕、同样满面酡红,闭眼睡得昏沉的女子。
公仪徽抬手一巴掌扇在迷蒙的公仪笙脸上,“混账!”
李燕宁三两步挤上山前来,脱下外袍罩在公仪笙的肩膀和手臂上,她阴沉地回头看向屋中众人,最后对上太后的目光“今日之事,一看就有蹊跷,公仪公子与谢云素不相识,如今双双晕倒在这有迷药的房间里,南山行宫的巡防军在做什么?韦将军呢?太后还不将人提来问话!”
公仪笙被打了一巴掌,意识比方才更清醒些,他看清屋中情形,心头一阵凉意。
完了……他的一切,都完了……
一切的声音都模模糊糊,只有李燕宁的厉声质问和奉书的哭泣还萦绕在他的耳畔,他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