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宁走出南山行宫时,所过之处,身后人皆悄悄掩袖,低声细语,不住用目光打量她。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李燕宁对公仪笙情深似海这一点是坐实了,众口铄金,李燕宁命人又加了把火,此事很快就会传遍京都。
昭明不知去了哪里,李燕宁走出行宫大门,见他抱着剑站在马车旁,时值五月,申时的太阳最烈,他站在日光下,阳光透过他的黑纱,在露出的一点白皙的脖颈上投下圆形的光斑。
李燕宁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那块裸露的皮肤,微微有些热,薄薄的皮肤下是搏动的血管,在她的指下一跳一跳。
李燕宁似乎觉得好玩,手指微微用力往下压了压,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血液流动。
昭明的喉结在李燕宁掌心上下滚动。
她另一只手撩起他的面纱,走近一步,两个人面对面挨着,黑纱落下,他们两个都被罩在里面。
“怎么不在门口等我?”李燕宁问。
“累了,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
“撒谎。”
手下的血管搏动和心跳是一致的,李燕宁的手往下滑,贴在他的胸口上,果然是一样的频率,他的心跳得快得很。
昭明目视前方,并不看她,胸口似乎梗着一口气,连带着脖子也梗着,不愿意弯下来,他语气硬邦邦:“我悄悄跟着公仪笙离开,爬上房顶,扔了颗石子在他脚下,他跌得不轻,三日后你去提亲,他只能跛着来见你。”
“我也不愿站在门口听你为公仪笙做主,说你对他有多真心,愿意以多么隆重的婚仪迎娶他。”
他终于肯垂下眼睛来看她,“我不高兴。”
他从前哪里敢对她这样说话,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一个人自己吞,这些日子李燕宁太宠他了,他未免有些恃宠而骄。
又或许,面对李燕宁有了其他男人这件事,他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只是从前李燕宁身边没有别人罢了。
李燕宁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种别样的撩人,她抓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他们的掌下是彼此的心脏。
砰——砰——砰——
血液似乎通过他们的手心连接在了一起,他们的心跳都在同频。
“我的心在你这里。”
李燕宁用自己的鼻尖去蹭他的,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黑纱隔绝了明亮的日光,昏暗的纱罩下,李燕宁的眼睛是最亮的明珠。
昭明鼻尖酸楚,他忍不住告状:“主子这样帮他,可他还是看不上主子,他真该死。”
“没关系,”李燕宁亲亲他的唇角,“他要是看得上我,那才麻烦呢。”
“别生气,”她的唇慢慢移到他的耳边,“等回了家,我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