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咱们姐妹,乃是至亲,你有难处,说与我,我只会心疼欣慰,哪里说得上叨扰!”薛夏蝉叹一口气,心里自责之余,也不知说什么好,她这个二姐,姑娘时还能赞一句温柔腼腆,嫁人几年,竟是被郑家打压得如此懦弱自卑。
“二姐,自你出嫁,除逢年过节,鲜少回来,今儿却是与三姐撞到一处,可是有什么事吗!”
薛黄英细细打量一番薛夏姜,见她棉衣虽然破旧,也算得上厚实,轻轻一撸她的袖子,露出来的皮肤也不见伤痕,这才略略放心。
“我……我……!”薛夏姜止住哭声,眼圈红红看着两个妹妹,嘴唇嗫嚅两下,眼底满是愧色,复又低头沉默。
薛黄英和薛夏蝉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见薛夏蝉拧着眉毛准备开骂,薛黄英摇摇手,示意她噤声。
薛夏蝉神情郁郁闭上口,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薛夏姜,誓要看她难出口的到底是什么事!
“二姐,就像三姐说的那样,咱们是血脉至亲,至亲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呢,你说出来,咱们才好解决呀!”
良久,一道细细轻轻的声音响起:“你姐夫的大侄儿要去府城赶考,家里还差些盘缠,婆婆使我家来问问,可能借一些银钱,待收了麦子,必会先还咱家的!”
薛夏蝉腾的站起来,指着薛夏姜张口欲骂,薛黄英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忙又去安抚一脸惊吓的薛夏姜。
“二姐,非我不借,方才你也听见了,三姐垫付的聘礼我还要隔段时日再还!”薛黄英歉疚说完,又疑惑道:“二姐,有一事我不明白,郑赟仿佛童生都不是吧,如何就能去府城赶考呢!”
“我婆婆说可以趁此机会由书院的夫子领着,同参加院试的童生一道,去府城见识见识,将来赶考,更有把握!”
“大娘虑的也有道理,只是丰俭由人,咱们庄户人家银钱积攒不易,好钢需用在刀刃上,这般筹借银钱用来长见识,终究不是正法!”
薛黄英话音一落,薛夏蝉突道:“你只告诉我,你那婆婆原本预备多少银钱,如今还差多少!”
“车马住宿费十两,如今还差七两!”说完,迎着薛夏蝉讥讽的目光,薛夏姜脸色就是一白!
“二姐和我同日生,记性该不比我差才是,当日爹赶考,俭省又俭省预备六两银子,爹爹回家来,还能剩几百文。
娘那时带着我们仨姐妹,又怀着阿英,每日里辛苦刺绣,除去日常开支,整整两季,加上爹抄书的报酬,也能勉力积攒十来两银子。
如今郑家一家老小田地的出息,竹林的收入,包括二姐的绣品,竟还要筹钱与郑赟去府城长见识!
二姐,是郑家的老虔婆当不好家,还是你们太过无能,十两的盘缠竟还差七两银子………
合着借银去府城还要赚上一笔,这是欺我家无人,个个都是傻的,还是把我薛家当成她郑家钱袋子!”
薛夏蝉怒极,手指颤抖指着薛夏姜,见她眼里又漫上泪水,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