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众人都惊了一跳。
柳氏捂着脸,眼圈里含着眼泪,面对众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一时羞愤欲死!
“你个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败家娘们,这小杂种都给人当上门女婿了,这会子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我回的哪门子家。”冯氏一巴掌扇到柳氏脸上,恶狠狠道。
说,说什么!
众人听冯氏如此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莫名!
容泽站在门内,眼睛盯着门外一脸贪婪之色的冯氏,眸光沉沉,他也想知道,这老货在他家门口纠缠,为的那般!
“大家伙评评理,这老娘刚死,当儿子的就着急成亲下聘,且还是去当上门女婿,这房子是我们容家的,他往后是薛家的人,既是薛家的人,合该从我家房子里滚出去!”
冯氏环视一圈,眼睛阴狠盯着容泽,说出的话刀子一般,震耳欲聋。
“喝!”
围观群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老娘们来者不善,还以为想蹭顿肉饭,竟是冲着容泽的小院而来。
“你这婆娘说话不怕闪了舌头,这房子是阿泽他爹娘修建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出一文钱了,还是拓一块坯了!”陈老太太怒不可遏,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人群前头,因为愤怒,老太太嘴唇都是哆嗦的!
容泽见此,生怕老人家气出个好歹,忙上前扶住她,眉眼冷厉,直直盯着冯氏,道:“做你的春秋大梦,这房子我就是推了,也不会让你占半点儿便宜!”
李合顺几人没料到下个聘,会是这种展开,反应过来后,忙搬板凳与老人家坐着歇息。
“嘿,我说容德他婆娘,你说让谁从这房子里搬出去呢,这是我侄女婿家,你脸咋恁大!”
“就是,我侄女今儿来家下聘,你这婆娘偏今日闹事,怎么,是觉得我们星河湾人好欺负,还是怎地!!
一同来下聘的薛家昌和薛家和两个族兄弟,你一言我一语,把冯氏挤兑的脸皮涨红!
“一个嫁不出的姑娘,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人周家都嫌晦气,一晾这许多年都不敢要,偏你们当成宝!”冯氏色厉内荏说完。
见薛家兄弟俩黝黑的眉眼陡然阴沉,挽着袖子冲自己走来,当下强撑一口气狠狠“呸”一口,道:“罢了,左右这是被克死的命,我只等两三个月,到时收房便成!”
放完恶毒刻薄的狠话,见不光薛家兄弟面上带着韫怒,容泽更是眸中带着碎意,大跨步而来,她心里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人群,一溜烟跑的飞快。
众人见她落荒而逃,呆愣一瞬,反应过来后,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安慰脸色沉沉的容泽一两句,大喜日子,让他莫要放在心里,那就是个糊涂蛋,和她缠不过。
容泽面色恢复平静,听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慰,点头,全盘接受,末了,道:“伯娘婶子说的我已尽知,若她下次再来我家胡言乱语,我也不同她废话,先打服再说!”
“哎吆,不可、不可啊,她好歹也是你伯娘,你前程似锦,书读的又好,何苦为他毁了前程!”众人闻言,忙劝道,生怕冯氏知道,上她们家门骂,说是她们挑唆的!
“容德和他婆娘偷卖了我家的玉佩典当,为了赎回玉佩,我把自己卖了换聘礼,家里田地也都换了银钱,我一个给人当上门女婿的,哪里还有前程可言,左右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果然惹急了我,大家就都不用活,我定拼它个鱼死网破!”
容泽眼神狠厉,眸底如数九寒天的冰雪,眼睛穿过人群,直直射向佝偻着背脊隐在大树后的身影!
容德原指望着自家婆娘这一番胡搅蛮缠能弄些好处,或者容泽为了面子,多少打发些银钱与他们。
不妨,婆娘铩羽而归不说,还被这小杂种拿来立威。
和容泽眼神相触的瞬间,他脊背冒起一阵寒意,这凶狠的眼神让他想起那日他掐着冯氏脖颈,悍不畏死的模样。
容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几乎落荒而逃,错开与容泽的相视,才觉呼吸顺畅了些。
扭头看一眼规整干净的黄泥小院,他的眼里满是不甘,想到容泽方才放的鱼死网破的狠话,容德相信他做的出来,二房如今死的只剩他一个,自家有房有地还有满屋的人,不好和他硬碰硬。
万一这小崽子深夜潜入自家,说不好丧心病狂之下就做出什么事,他摸着光光的头颅,新长出来的发茬有些扎手,头上未脱落的疤痕有些硌手,不知想到什么,他摸摸自己脖颈,心里一寒。
罢了,这小崽子不能来硬的,还是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