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说谎了,老天爷啊,你怎不打个雷,劈死这忤逆不孝的妇人!”诸氏说完,就哭嚎起来。
薛夏姜闻言,登时呆住,呐呐:“我没有,你,你胡说!”
薛黄英冷眼看着这死老婆子唱念做打,把急的脸色涨红,不知如何辩解的薛夏姜拉到身后,冷冷道:“伯娘不用转移话题。”
她面色冰寒,眼睛更似利刃,道:“方才大伯说郑赟此次去府城遭了大罪,伯娘心急之下,又是骂这个,又是打那个!”
她侧开身子,露出身后的薛夏姜,一指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厉声道:“我二姐既不是郑赟的娘,也不是你家的仆人,郑赟遭罪,做什么打她这个隔房婶子,若说照顾不周,打骂也该对着你大儿、大儿媳去,那才是该对郑赟负责的人。”
“口口声声说我三姐怠慢糟践郑赟,你们这就把郑赟叫出来,我倒要问问,我三姐一个农家妇人,到底做了何事,让你们觉得怠慢糟践你家秀才根苗!”
说罢,薛黄英声音陡然拔高,冲着房屋喊道:“郑赟,你出来,你阿奶因为你打一直刺绣补贴你束修的婶子,你是如何心安理得窝在房里不出来的!”
郑赟没叫出来,沈氏撸起袖子,怒气冲冲:“这事和我儿子无关,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我家阿赟随着书院包的船去府城长见识,也好为来年的院试长些经验……!”
说到这里,她见薛黄英露出讥讽的神色,心虚了那么一瞬,梗着脖子快速道:“我家银钱不丰,阿赟出门时盘缠没有带够,后面几天就有些吃不上饭,你三姐姐夫也在那条船上,想着亲戚里道的,借一借总行。”
她越发的理直气壮,身背挺得笔直,道:“哪能想到你三姐非但不借,还折辱我儿,说他打肿脸充胖子,有多少银钱办多少事,清粥馒头一样饿不死,让他莫要晃荡,只专心做学问!”
她唾沫星子乱飞,几乎问到薛黄英脸上,质问道:“我儿大老远跑府城,就是为了长见识的,她让我儿不要出门,不知安的什么心!”
围观村人一听,还真如沈氏说的一样,郑赟就是为了长见识,备战考秀才才来的府城,你这开口就不让人家出门,确实不妥。
“我呸,别让我大耳刮子抽你,什么你家银钱不丰,盘缠没有带够,你同大家伙说说,你家郑赟去府城,你们给她带了多少银钱,几件衣裳!”一道清脆冷厉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不是薛夏蝉,还能是谁。
她夫家的羊角村同郑水庄隔河相望,她来郑家次数颇多,两村时常往来,薛夏蝉又开了个杂货铺子,对村人们来说,那就是熟面孔。
见主角之一到场,众人都让开路,好方便她进院和郑家人对峙。
“说呀,怎样不说了,刚才不是叭叭能说的很吗,二十余天的行程,竟是一件衣裳不带,上船三日就没了饭钱,你们这是让他去府城长见识,还是让他去府城乞讨啊!”
“你家底不丰,谁家有金山银海,我们夫妻带的银钱都是筹借来备着进货吧,念着亲戚一场,我把我男人的衣裳挑好的收拾出来两身,供他换洗,也同他交代过,让他吃饭跟着我们夫妻,大鱼大肉没法子,清粥馒头还是能吃饱的!”
“想着他读书辛苦,我们夫妻的每餐饭食分给他一半,粥是米粥,馒头是白面的,你家到底什么家底,这般好的饭食都看不上,我们夫妻饿的受不住就喝凉水,他吃饱喝足睡大觉,完事还说我们糟践他,真是喂了狗了!”
郑金虎脸色冷沉,诸氏和沈氏气的破口大骂,却不知如何辩驳,唯有二房的丁氏,悄悄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眼里藏着幸灾乐祸。
薛夏蝉话音一落,围观村人顿时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