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野猪皮厚,是二姐夫你不会用刀!”野猪皮再厚也是有限,不可能这么多刀只划开这么一层皮。
薛黄英接过刀,稍稍使刀头更贴近野猪皮,手那么一划,瞬间刀刃就没入猪身,握紧刀柄再往后一拉,整个肚腹如摩西分红海般,向两边退去。
“我再试试!”郑新城眼睛发亮,看着薛黄英轻轻松松分开肚腹,手心又痒痒起来。
薛黄英自然不会拒绝,将刀递给了他,肚腹已经分开,接下来就是掏内脏,再分成两扇。
她认真指点郑新城如何做,怎么下刀,如何使力,怎么用巧劲!
终于,郑新城累的满头大汗时,这头野猪成功分成了两扇,内脏也完完整整的取出来,盛了一大盆。
薛黄英看着满盆的大肠小肠,血腥气扑鼻,她眉头微皱,看一眼郑新城手里的刀,缓缓笑开:“二姐夫,你试试能不能把猪拆卸开!”
“嗯!”郑新城抹一把额头的汗水,举起刀,对着强壮结实的后腿,劈砍起来。
连着砍了五六刀,肉剁碎了不少,骨头依旧纹丝不动,他有些气馁,不舍的把刀递还给了薛黄英。
薛黄英含笑接过,口头鼓励称赞他几句,末了冲一旁挽袖子的薛夏姜温和道:“二姐去睡吧,把遮水裙留下,这里有我和二姐夫就成!”
郑新城闻言,忙也点头附和:“对对,你快些睡吧,天已经很晚了!”
薛夏姜迟疑解开遮水裙,看一眼满盆的内脏,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是汉子就不能听到不行,郑新城也不例外,他一把拿过遮水裙,系到自己腰上,催着薛夏姜快些进屋,莫要打扰他干活。
他把灶房里的案板略略收拾一番,把薛黄英砍下的猪腿清洗干净,再放进去摆好。
东屋的灯亮起又熄灭,薛黄英瞧着薛夏姜已经睡了下去,偏头对一旁等着拿骨头的郑新城扬眉一笑:“二姐夫莫要等在这里了,这些我自个就能行,你去忙活别的吧!”
她说完,见郑新城一脸懵,对着那盆内脏伸手一指,说道:“把那盆大小肠翻出来冲干净,再铲筐草木灰揉搓一遍!”
郑新城呆呆看着那盆散发腥气的内脏,又看一眼黑漆一片的东屋,一脸的欲哭无泪,迎着薛黄英含笑的眉眼,张了张口,终究拖着沉默的步子,走向装满内脏的粗瓷大盆。
二人直忙活到三更,才终于把这头野猪清洗、处理干净。
躺到炕上,郑新城忧觉得鼻腔满是猪屎味,他抱着被子,卷曲成虾子,这一刻,他好想回家。
仿佛刚躺下,就听到鸡叫,他翻了个身,只觉小腿说不出的酸痛,耳边仿佛又响起薛黄英轻飘飘那句把他腿打断的话。
摸摸因为清洗内脏酸痛的小腿,他倏地睁开眼,一把掀开被子,穿衣起床后,拎起了柴房的斧头。
蒙蒙天色下,开始劈墙边晒晾的树干。
喜宴近在眼前,薛黄英吃过饭,包上十六枚铜板,就往村口走去。
许氏的男人会做饭,村里不管谁家办酒席,都是请他前去掌勺。
不拘多少包个红包,待到酒席结束,再送一些肉菜,如此,就是请大师傅的费用。
薛黄英去的时候,张进财不在家,是许氏接待的,听说是操持婚宴,忙拍着胸口替她男人答应下来。
薛黄英打一头野猪的事儿已经传遍整个村子,她一个女子能徒手打死野猪,不管搁哪儿,那都是头号新鲜事,许氏同样好奇,就多问两句。
末了,让薛黄英只管家里等着,猪肉倒是不必再买,只说让她回去看看摆多少桌,等张进财合计合计,再商量买多少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