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原还有些不自在,许是饿极了,动筷后,什么都顾不得了,吃的香甜无比。
沉默吃完饭,薛黄英把碗筷端出去,那一大海碗烩肉菜,容泽果然没有吃完,将将剩下一碗出来。
她把碗筷泡进水盆里,院里喜宴依旧,喧嚣又热闹。
上坟的祭品已经收拾妥当,肉菜一道道整齐的码放在粗瓷大碗里,清清爽爽,没有一点汤汁。
李合顺三人已经站在供桌前,只等二人出来,就能出发。
“走吧,别误了时辰!”薛春樱见容泽也走了出来,缓声道。
供桌两侧绑着胳膊粗细的木棍,李合顺与任大川一前一后抬着两根木棍,托着桌子走出院门。
郑新城和容泽手扶在供桌两侧,稳定桌子。
薛春樱姐妹几个挎着篮子,欢喜又沉默的跟在后头。
薛秀才夫妻俩埋在祖地,一行人由薛家昌领着,一路往二人的埋骨地行去。
到了薛家祖坟,一行人径直往两个孤零零的土包行去。
供桌奉在坟前,两只红烛点在供桌两侧。
噼啪一阵鞭炮声响,薛黄英和容泽跪在坟前,先恭敬磕三个头,又烧起黄纸。
黄纸一点点化为灰烬,大片的灰烬打着璇儿飞的高高,烟气弥散,薛春樱眸中水光流动,她拿出一把土香,以烛火引燃,递交薛黄英与容泽。
“爹娘想来极喜欢容泽,你俩多给爹娘磕几个头,也好让二老保佑你们平安顺遂。”
薛黄英和容泽恭敬接过,三拜九叩后,方把香插在坟头。
“英娘,容泽,你俩往后要互相扶持着过日子,走吧!”薛家昌叹一口气,道。
“嗯!”薛黄英又磕一个头,方由着容泽扶起。
她看一眼她娘的坟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小时候村里人说起来,常言娘是受她所累,难产而亡。
她出生三日就没了娘亲,她没娘,既不知被娘疼是什么一种滋味,也不知被娘责骂教诲是怎么一种心态,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遇事自个解决。
今日看着这个坟堆,她突然就浮起一丝心酸,若是娘还在,这些话想来就是娘告诫他们夫妻,她的神情,定然是不舍,是欣慰。
回到家,流水席已经结束,院中一片狼藉,伯娘叔婶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整理工作。
各家的桌椅板凳要一一归还。
各家的桌椅板凳,碗筷盘勺都有记号,各家人拿着箩筐分好,也不用薛家再麻烦,挎着就走了。
每个筐里,按着规矩,薛黄英都放了几块喜糖,两块喜饼。
妇人们挎着筐笑眯眯离去,喜宴收下来的剩菜,分送给负责刷洗碗筷的妇人们。
各人端着一海碗剩菜,都开心的很。
“大伯,把炸的素丸拿出来,你留一些,剩下的分与大家吧!”喜宴上鲜少能剩下硬菜,昨儿来家里送贺礼的人,多是送的菜蔬。
新鲜菜蔬多用来做凉菜了,窖藏的萝卜一部分用来拌凉菜,一部分用来配肉菜,还剩下的,则都拿来炸萝卜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