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闫氏摆摆手,关门走人。
薛黄英站在屋檐下,道:“时辰不早了,咱们祭拜爹娘吧!”
”嗯!”
容树葬在容家祖地,俩人恭敬摆上供品,又点上白烛,烛火摇曳,轻烟飘起时,容泽点上一挂小鞭炮,引魂享祭。
黄纸一张张烧完,二人恭敬磕三个头,待纸灰完全灭了,收起肉菜,方起身离开。
陆氏葬在山上,两人一路往山上去,三月,畏寒的,喜暖的,不管植物,还是动物,山上满是绿意盎然。
鸟儿在枝头树梢发出悦耳鸣叫,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灌木间时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视野开阔些地方,便能看到有野兔快速窜过。
“等我们下山时,看能不能打一两只!”薛黄英见容泽留意野兔的动静,只要跳出来一只兔子,他的眼睛就是一亮,不禁莞尔道。
“嗯!”容泽回神,道:“小时常听我娘念叨,她的家乡有种美食,叫冷吃兔,麻辣鲜香的,说是连骨头都是入味好吃的!”
薛黄英凝神细想,也不知冷吃兔是如何做的,听闻陆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绣娘,在大户人家做事,该是享用过一些好东西的,只不知她口中的家乡是出生成长之地,还是起落飘零之地。
“嗯,只这时节山上的花椒树怕是才开花,姜温热有余,辛辣不足,茱萸倒是更辣一些,只可以秋天才能采摘,也不知这时节,辣蓼的叶子够不够辣,咱们回去时去河湾采上一把,回家试试!”
辣蓼的叶子太辣了,她小时见辣蓼花开的美,扯过几束,不过片刻,手就火辣辣的疼,怎么清洗都不管用,那滋味,便是过去这十余年,她仍记忆犹新。
便是再喜食辣,她也只有茱萸姜蒜或者芥末调味,再没敢碰过辣蓼。
她瞅瞅自己的手,手背随着天暖已经柔软细致许多,手心却带着厚厚茧子,如今皮糙肉厚的,再不是儿时娇嫩的皮肤。
该不怕辣蓼了吧!
容泽闻言,就是一怔,转而笑道:“辣蓼也就摸着辣,吃着却不够味,听我娘说,她的家乡长有一种山椒,手指长短,不管是青的,还是红的,那辣味,说是一碗茱萸果,也比不过一颗山椒!”
“竟是这么辣!”薛黄英闻言,有些向往,她最爱食辣,偏黄姜贵重,茱萸又带着苦味,花椒麻味有余,辛辣不足,竟没有十全十美的辣物。
如今听到还有山椒这样的奇物,又惊奇又满意。
转而想到山椒这东西她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看来是与她无缘了,眉头一皱,神情也黯淡下来。
“你娘老家是哪里的呀!”如果不是很远的话,二三百里之内,若是得闲有钱的时候,倒是可以花上几天功夫跑一趟。
“很远很远,听她说在南方的一个山里,说是有三四千里路!”容泽声音带着怅然。
三四千里,不管是三千里,还是四千里,对他们来说,那都是到不了的地方,太远了。
薛黄英也惆怅无比,二人惆怅着一路到了陆氏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