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一圈小食摊的成品,心里略略有底。
只这处是姚家的地面,在他家的地面摆摊卖钱,也不知租金多少。
薛黄英旁敲侧击问一圈,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得作罢。
摆摊的妇人汉子们还以为来了个客人,没想到竟是同行,都觉得晦气。
把盖子往桶上一盖,挡住零星几只苍蝇,轻“嘁”一声,便再不理会薛黄英二人。
“走,咱们找刘掌柜问!”薛黄英也不生气,同行是冤家,她扯着容泽的手,转身就往刘掌柜的油布伞行去。
”二位还有事!”刘掌柜刚把事情吩咐下去,刚坐下歇歇,就见薛黄英二人朝着自己行来。
薛黄英也不拐弯抹角,瞧一眼果园旁的食摊,道:“我们夫妻无甚长处,唯有勤恳,所幸茶饭手艺还过得去,想问问刘掌柜,在那处摆摊,从开戏到结束,五天时间须得多少租金。”
刘掌柜微微一怔,瞧一眼不远处的摊位,摆手道:“你们只管来摆就成,咱们老爷请大戏原是心里高兴,想着和乡邻们乐一乐,再不会有人摆个摊子就收租金。”
薛黄英闻言,和容泽对视一眼,心里登时大喜。
连租金都没有,意味着她们只需出个本钱就成,卖多卖少,赚多赚少,都没租金的压力。
“多谢大叔,姚员外果然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咱们承他恩惠,必会替他祈福祝祷!”既得了实惠,薛黄英好话不要钱一样,对姚员外夸了又夸。
回去经过大泽镇,两人心情都颇好,走到包子铺,各买了四个肉菜,两个豆腐包。
一人三个吃完,才觉胃里踏实点。
“阿英,你想摆摊卖吃食,可想好卖什么了!”
吃完包子,容泽忍不住开口问道。
“左不过饺子馒头,面条炊饼,农家饭食就这么几样,咱们做的可口新鲜些,不愁卖不出去!”
她已经想好了,每日少做一些,便是有剩下来的,他们自个吃就成,绝不二日再卖。
只新鲜一条,就能完胜其余摊位。
容泽略思量几息,道:“你这想法当然不错,只是等到开戏时,听戏的人怕是很多,到时食摊更多,咱们这家常饭菜,怕是就泯然其中了!”
薛黄英一听就急了,道:“那怎么办,咱们庄户人家,日常就吃这些,我也不会更多啊!”
容泽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安抚道:“莫急,等明儿我给你做道吃食,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薛黄英闻言,眼睛一亮,容泽的灶上手艺,比她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他这样说,肯定是极好吃的吃食。
”阿英,你嫁给我,有没有觉得委屈后悔!”容泽手心潮湿,踌躇半晌,还是吐出了心里的担忧。
他一无所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虽然娘没说,他也模糊知道,娘仿佛总在忧虑什么,是不想他继续读书进学的。
科举一途也无他无话,他一个最平凡不过的凡夫俗子,却拥有了这样好的姑娘。
夜里醒来,他总会患得患失,生怕哪一日,薛黄英发现他是个累赘,厌弃了他。
薛黄英心情颇好,明儿就有好吃的,摆摊的饭食也有了一撇,她心里正高兴,不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一愣,想也不想道:“你怎会如此想,我当然不后悔,还有,是我娶的你呀!”
容泽微微一怔,眼里的忧虑迅速散开,笑容一点点变大,他摇了摇手中温热的手掌,温声道:“恩,我是你来家亲自迎娶的,你往后,可一定要对我好。”
“那是自然,不对你好,我又能对哪个好!”薛黄英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高兴,但小夫君想撒娇,那肯定要哄着啊!
哎,娶个年岁小的,就是这点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