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肃着脸,沉声道:”云彩是咱们的闺女,咱们不点头,那老娘们还能抢人不成,她若只是来做客便罢,若是敢提别的,瞧我不给她好看。”
“当家的……!”吴氏一脸的悔不当初,正欲说些什么,不防被一道声音打断。
“爹娘,我嫁!”
二人回头,就见云彩唇色苍白,一脸的憔悴,饶是如此,也没损她的秀美的容色。
吴氏想也没想,低声怒呵:“不成,那窝囊废房无一间,田无一垄,娘两个如今更是窝在个草棚子,他那娘又是个厉害的,嫌弃前头的媳妇光生闺女,第三个丫头甫一露头,就扔进了猪圈,被啃的七零八碎………
他媳妇一时受不住,直接就疯了,夜里就在家里放火,除了烧死自己和两个娃娃,这窝囊废和老虔婆愣是啥事没有,可见这母子都是命硬妨人的………
这老虔婆亲孙女都下得了手,你能保证进门一定生儿子,且不管儿子闺女,生在这种人家,那都是造孽,你以后莫要提这话,便是拼着我这条命不要,你舅妈若是敢提一句,我非大耳刮子抽她。”
云彩闻言,眼泪簌簌下落:“舅妈说,若我不嫁,就把那人偷看我洗澡的事说出来,我…我…往后谁会娶我呢。”
“不娶就不娶,若是嫁进那样人家,我情愿你一辈子留家里,我和你爹把你养这么大,不是送给这样人家糟践的。”
吴氏心里对她嫂子恨到极点,自个闺女喊了她十几年的舅妈,她怎么忍心,推她入火坑。
“娘……!”云彩再撑不住,抱着吴氏,哭的压抑,这些日子,她日日害怕,生怕爹娘为了家里名声,为了弟弟日后能说个好媳妇,受舅妈胁迫,把她随意许人。
赵家的这些事,薛黄英一无所知,她拎着空篮子回来时,容泽已经炒好了大料,正用石钵费劲捣碎。
薛黄英上前一步,接过捣杵,半刻钟功夫,就把大料捣成了粉末。
吴氏效率很快,二日午时,就拿着一个布口袋过来,当着二人的面,非要称一遍。
薛黄英无法,只得如她所愿,一称之下,有二斤一两。
“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些,怎还多拿了三颗鸡蛋。”吴氏笑着埋怨道。
薛黄英细瞅她的神色,见她眼底那种若有似无的忧愁已经消散不见,心里不由也舒口气。
后面两日二人又去山上摘了些菌菇,还碰到村里摘菌子的半大姑娘小子,许是摘的人多了,两人费了好些时间,才摘满一篓。
菌子不能捂着,摘回来后,就晾在了竹匾上,菌子收获渐少,两人合计一番,觉得光卖炸菌子,似乎不稳定。
俩人一琢磨,觉得还是得添些别的吃食一道卖。
一合计,就把主意打到了锅贴上。
锅贴好做,他们平底锅都是现成的,不用另外打制锅炉,卖起来也便宜。
整理一番从容泽家里带来的锅碗瓢盆,又从赵家借两张简易饭桌,自己家里方便挪动的两个小饭桌也清洗干净。
等到二十六这日早上,两人分两个板车,拉着泥炉铁锅,一路往姚员外家搭建的戏台处,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