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的吃过午食进屋歇晌的容德父子仨都走了出来。
柳氏期期艾艾看一眼容根,眼里含着泪,分辩道:“娘冤枉我了,娘走后,我就开始收拾摊子,我手慢,还没收拾好,先前买了咱家菌子的那拨人就找了来,说咱家的菌子不好,他们吃了都跑肚了,拉着我不松,让我赔钱呢!”
冯氏闻言,更加破口大骂,嘴里满是诅咒之话。
柳氏不搭腔,自顾自继续道:“我哪里有银钱呢,除了喊冤,说咱家的东西干干净净,再没别的法子,他们就推搡我,只一个劲让我赔钱,赔汤药费。”
她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扯扯自个脏污的衣裙,哭道:“这些人疯狗一般,见勒索不到银钱,就把咱俩的菌子扔的满地都是,媳妇抢不过他们,剩下那么多菌子,一点没护住,都祭了土地爷了。”
“还拉着我不让走,非得让我赔汤药钱,还是一旁的老阿爷阿奶帮着说两句话,让我回去筹钱,说左右这大戏还能唱两日,下次摆摊时,再赔他们汤药钱。”
柳氏说完,就呜呜呜掩面低泣。
冯氏听罢,只满嘴里骂着她无用。
柳氏擦擦眼泪,低眉顺眼:“娘教训的是,明儿我必会更加卖力炸菌子,把这些亏空都填上,对了娘,他们总共八个人吃坏了肚子,每人要二十个大钱的汤药钱。”
“填填填,填你个大头鬼,明儿不去了,钱没挣一文,东西抛费不少,还有人等着要汤药钱,这个破生意,还有啥好做的。”
冯氏听到这些人还等着讹自家,今儿通共挣三四十文,却要赔上上百文,一时间,更是不愿去镇上,生怕这些人等在那里,自己一冒头,就被逼着给汤药钱。
柳氏闻言,轻舒一口气,擦擦眼泪,忙道:“我先回房把衣裳换了,都还没吃饭吧,等我收拾好,就做饭。”
冯氏没好气瞪她一眼,嘴里依旧不停:“整天就你矫情,这一身衣裳怎么进不得灶房了,你可快着些,你公公和你男人忙活一上午,到现在还没摸上一口热乎饭。”
骂完后,心里不禁觉得可惜,哎,那戏唱的多好,偏被这废物头连累的听不了。
…………
忙活完午间这一顿,几人简单吃过一餐饭,薛黄英对洗刷碗筷的任大湖道:“大湖哥,这些活儿一会咱们自己来就成,这会儿不忙,你尽可回去看看。”
“那行,一会儿我回去,再拔些青菜过来。”任大湖也不推辞,把手头的碗筷洗刷完,一擦手,背上背篓,就走了。
薛黄英挨到容泽身边,见他神色淡淡,轻声道:“你怎么了。”
容泽回神,一眼撞进一双清凌凌的关切眼眸里,他脸颊微红,摇摇头:“无事,在想我大伯母他们。”
“这有啥好想的,他们喜欢跟在咱们后面,就随他们去,左右也影响不到咱们什么,不必理会。”
薛黄英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冷静下来,细想想,除了他们派到自家铺子搅事拉客的妇人恶心了点,别的也没什么,他们卖锅贴卖的好,今儿也有人家的铺子添了锅贴这道吃食。
这些跟风的完全影响不到自家的生意,这些行径既不好说,也不能去质问,除了把自家饭食的味道做到更好,让他们吃知难而退,好似也没别的法子。
这会儿薛黄英见容泽有些郁郁,忍不住开口劝解。
容泽笑笑,没解释他想起冯氏,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儿,或者说,不全和今日的事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