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气冲冲出门,竟不是为给薛夏姜撑腰。
“我二姐性子软弱,我也不能时时刻刻跟她一辈子………”
薛黄英声音发闷,而后,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再抬头时,眼睛晶亮坚毅:“我是她妹妹,总不能放着她不管,她的一些心愿我总不能坐视不管。”
“你想做什么。”容泽更是迷茫,这是帮,还是不帮。
“走,我们先去郑水庄,等天黑了再说。”
容泽看着天上日头,这会儿去郑水庄,有的等天黑了。
俩人为了磨时间,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将近一个时辰赶到郑水庄村后不远的一片林子里。
春末时分,野草灌木浓密,俩人隐藏好身影,静待天黑。
金乌西坠,暮色渐浓,直到天边最后一丝云霞也渐渐消失,林子外土路上从田里干活的农人声响也从喧嚣到寂静。
耳边只余下风声与虫鸣,又等许久,天空彻底暗下来,夜晚真正开始,确定再也没有人经过这片林子,俩人方缓缓起身,从一片荆棘丛后,小心走了出来。
“我们这会儿要干什么。”
容泽揉揉酸麻的腿,一抬眼,就见薛黄英正打开她一直收在手里的包裹,开始换起衣裳来。
微暗月色下,容泽只觉薛黄英身上这件衣裳莫名熟悉,上手摸一把,细麻面料触手熟悉无比,这不是自己的衣裳吗。
还来不及问,就见面前人一不做二不休,把头发全束起来,片刻之间,一个俏生生的俊秀郎君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做什么。”
薛黄英没吱声,把装衣裳的布包塞进自个怀里,低声道:“去林子外等着我,待会儿听到口哨声,就往那边小路上跑,别被人发现了。”
容泽顺着薛黄英的手指看过去,那条路是他们来时,薛黄英特意挑的小道。
他还来不及问更多,薛黄英又拿块巾子系在面上,握紧手里的棍,顺着林子,一路往村里行去。
容泽无法,又怕坏了她的事。
只得提着一颗心往薛黄英交代的地方走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她吃了亏。
郑水村,郑家小院。
春末天黑的晚些,再晚,满天的星子和细细的月牙挂在天上,村里人大多也吃了晚食。
干了一天的活,妇人喂了猪,洗了锅,又吆喝着孩子回了家,只想着快些上炕,歇歇一天的乏累。
郑金虎家同样如此,诸氏在进主屋之前,如同前些日子一样,对着三房所在的房屋照旧一番阴阳怪气,尖刻咒骂。
“黑了心肝的贱妇,日日在炕上挺尸,我家有多少银钱给你请医问药,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
这几日吃的汤药,都够我家再娶一房媳妇了,若这两日还不好,瞧我不给你休回家去。”
“哐!”的一声,门打开,一道高大身影走了出来。
“娘,你说什么呢,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再说了,姜娘这些日子吃的汤药,都是家里晒的一些草药,你啥时候出过银钱。”
郑新城声音疲惫憔悴,心里也实在拿老娘没办法,既怕媳妇听了吃心,又怕老娘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