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又劝两句,见薛黄英执意不推板车,也就罢了。
算了,村里家家户户都有板车,到时需要,从村里借就成。
她摸着怀里的银钱,沾沾自喜,自己也算遵循诸氏的意思,把话带到了。
出了村子,不等薛黄英问情由。
妇人就自报家门,开始竹筒倒豆子。
“我娘家姓殷,你们叫我婶子就行,今儿这事,是我偷跑过来找你们的。”
“姜娘是个好的,往日同我颇好,我也不忍心见她年纪轻轻,就落得这个下场,才跑到你家报信。”
说完,她长叹一声,欲言又止看着薛黄英。
薛黄英面上适时出现惊惶,慌乱道:“多谢婶子去我家通风报信,还请婶子告知,我二姐究竟如何了。”
殷氏在薛黄英上钩,心里就是一阵得意,她面上笼着忧虑,声音沉沉:“你二姐这些日子一直病着,她两个嫂子都是不容人的,早就对你二姐不满的很,昨儿你二姐夫又摔断了腿,这俩娘们更是撺掇她们婆婆,说家里养不起吃白食的,要把你二姐他们夫妻,都赶出去。”
“四娘且想想,你二姐病的起不来身,你二姐夫又断了腿,若是在这档口赶出去,岂有活路。”
薛黄英心里诧异,郑新城的腿明明是自个打折的,不明白怎么到这妇人口中,竟是摔断了。
要么郑新城隐了下来,要么这是郑家对外的说法,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薛黄英瞥一眼殷氏瞧着自己期待的目光,冷冷道:“不知婶子可有法子,我和二姐一母同胞,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殷氏十分热心,开始帮忙想法子:“你二姐婆婆极好,就是耳根子软,这若是被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说动,真赶了他们出来,既没处住,也没地吃!”
她觑着薛黄英的神色,小心道:“四娘和二娘一母同胞,何妨先接了你二姐夫妻家去照顾,待伤病养好,俩人也就麻烦不到四娘了。”
薛黄英瞅着她,似笑非笑,这人还真是别有意图,只怕是诸氏特意安排的。
原因无他,若是沈氏和丁氏安排的,只怕这红口白牙,诋毁的,就是诸氏了。
“婶子说的我已尽知,多谢告知。”
这人既不是郑家人,同她辩个高低对错,纯属浪费时间。
薛黄英琢磨着殷氏的话,心里对诸氏等人的意图,也明白了七八分。
这就是想让她白白照顾二姐和郑新城吗。
也难为她了,弄得这么迂回。
几人快步赶去郑水庄,快到村上时,薛黄英从怀里摸出五个铜板,递到殷氏手上。
恳切道:“婶子心善,还请婶子替咱们跑一趟羊角村,告诉我三姐一声。”
羊角村和郑水庄仅隔一条河,妇人略略推辞,就解下铜板,乐颠颠走上岔路口,去了羊角村。
“四妹,咱们忘记推板车了。”李合顺有些懊恼。
二姨妹病的起不来身,二妹夫又断了腿,他们没有板车,也不好把人往家里挪啊!
薛黄英沉静了神色,意味深长道:“亲家伯娘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有二姐夫,事关郑家脸面,只怕她不允呢。”
也对,谁家儿子断腿,儿媳生病,这关头,都不会往外撵,只要郑家老两口不同意。
郑家两个大媳妇,翻不出浪花来。
李合顺心里略定。
“娘,小叔断了腿,弟妹又病的这般重,不是我当大嫂的心狠,小叔我也不方便照看,弟妹我更是沾不起,您二老,还是请别人伺候他俩吧!”
“爹娘,我也一样,家里家外一堆的活计,实在是腾不出手,弟妹这个模样,照看好了自然欢喜,若是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对薛家交代呢。”
三人还没走到郑家院门,就听到一尖利一冷淡两道声音。
“你们当人嫂子的,怎这般推三阻四,若不是我头痛发作,又腰痛的厉害,哪里用得着你们。”
薛黄英越过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一眼就看见头被包成粽子的诸氏。
呵!
还真给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