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啥草啊,空着俩爪子,嘴撅的能挂油瓶,她一惯看不上新城俩口子,我瞧着,不过是怕用老房太多竹竿茅草,不亲眼瞧着不放心罢了!”
“…………!”
村人讨论的声音远远在身后响起,清晰传入三人耳朵。
薛黄英和薛夏蝉对视一眼,皆忍不住眼里的笑意。
沈氏气的要死,恨不能冲回去冲说话的妇人哐哐两巴掌。
只她向来自诩知书达理,一向自持未来秀才老娘的身份,不肯在人前像个泼妇一般,丢了体面。
只得咬牙忍下。
薛黄英和薛夏蝉仔细绕着破屋走一遍,心里有了数。
见已经扎好的竹顶结实细密,心里对李合顺也很是感谢。
转过一圈,实在没啥好看,俩人拎着剪刀,由内到外,开始哐哐割起草来。
割倒的野草黄蒿俩人也没扔,全晾在院内,等晒干,能做烧火之用。
期间沈氏不停冲干活的几人吆喝,说竹竿用的太抛费了,要求排布的稀疏些。
任是她喊的嗓子冒烟,李合顺只自顾自排布安插竹竿。
郑宝城等人但凡表现出一丝反抗的念头,他就只有一句话:“你们若是累了,可让我姨妹来。”
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自己扎啊。
若真让薛黄英扎,俩人毫不怀疑,这些排布的竹竿就不是现在的隔一掌一根,怕是排的挤挤挨挨,不留缝隙。
直忙到暮色降临,几人终于把屋顶全部扎好。
“明儿再忙活半日,把茅草铺好,再打扫收拾干净,晾晾味儿,家具陈设齐备,就能住人了。”
李合顺跳下梯子,开口道。
薛黄英闻言,心里一动,她走进屋里,从窗棂透进的光线,让屋里一览无余。
两间屋子空空荡荡,家具一样也无。
西屋以前应是做灶房之用,墙壁上满是烟熏的痕迹,两个灶孔上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枯朽糟烂的筷子,横七竖八散在上面。
东屋靠墙一张土炕,许是雨水浸润,土炕也塌了一半。
薛黄英眉头紧蹙,这屋子,若收拾到能住人,还得细细归置。
“无妨,明儿先把泥土石块备齐,等修完屋顶,我再盘个土炕,再把重新搭个灶台,晾个几日,不耽误住人。”
李合顺跟在薛黄英和容泽二人身后,看着屋里的模样,出声道。
他一早就从屋顶上看见,心里早有想法。
薛黄英松一口气,这才想起,大姐夫不光庄稼伺弄的好,瓦匠活虽说自学成才,也干的不赖。
这桩事总算顺利解决,薛黄英诚恳同李合顺道谢。
时辰已经不早,三人出来时,郑宝城几人早已推着板车离开。
回到郑家,天色已经擦黑,薛夏蝉把三人都打发走。
她暂且留下来,对着泥炉开始做饭、熬药,她家离的近,等薛夏蝉吃过晚饭,再回不迟。
沉默吃过晚饭,郑家各自回房。
郑志城想到午时薛黄英的话,叫来郑林。
“林子,今儿我听说你认识许多字,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