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宝城纯粹就是随口扯一个自己很忙的由头,不然老三分家,老二上门帮着割草翻地,自己面都不露,村里人看见,该有闲话了。
这话是为了敷衍村里人多嘴多舌用的。
活干一程,时间也到午时,薛黄英喊一旁逮蚂蚱的娇娇和长松,跟在几人身后,就离开了村尾。
回到郑家老宅,薛春樱和薛夏蝉已经做好了饭,泥炉做饭不方便。
两口锅子,砂锅里面是昨儿剩下的半只鸡,炖了给薛夏姜和郑新城补身子。
铁锅里面是炒的大杂烩,配上二合面的饼子,这就是他们今个的午食了。
“胳膊肘往外拐的娼妇,家活懒外活勤,到饭点知道回来了,今儿家里没做你的饭。”
诸氏听到声音,从灶房走出来,站在门口,眼睛阴阴盯着这边,张口就骂。
几人都不踩她,权当听不懂她在借题发挥,只当她在骂丁氏。
薛春樱厚道,见丁氏一脸的难堪尴尬,知道她今儿去村尾干了一晌午的活计。
忍了忍,还是开口搭话:“咱们的饭也做好了,二嫂若不嫌弃,也尝尝我们的手艺。”
丁氏看一眼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婆婆,连连摇头,借口去后院喂鸡,快步离开了。
丁氏既躲,郑志城奉命帮忙修屋顶,又是诸氏的亲生子,自然没有收到为难。
薛黄英和容泽一人拿一块饼子,随便找个地儿,共吃一碗烩菜。
屋里,薛夏姜身上长了些力气,她坐在炕桌边,一口一口吃着鸡汤面,鸡肉撕的碎碎的,满口的浓香。
郑新城拖着一只腿,鹌鹑似的坐在炕边,手同样端着一碗鸡汤面,吸溜吸溜,吃的欢喜。
吃过饭,李合顺就拿着铁锹出去了,容泽拍拍薛黄英的胳膊,跟着李合顺的脚步,同去了村尾。
他们还得赶着时间,把灶台搭起来,再把炕盘起来。
郑家只有这间西厢房暂时属于他们,娇娇和长松安静吃完饭,就想出去玩儿。
薛春樱无法,实在不想满村里晃悠,遂带着俩孩子,追着李合顺,也出了老宅。
“二姐,今儿在村尾,发生了一件事。”略一沉吟,薛黄英就把今儿丁的言行合盘说了出来。
薛夏姜微微一怔,还没说什么。
沉默一个饭时的郑新城猛地破口大骂:“让这死娘们做梦去吧,我有银钱,留给我儿子不好,她是能掐还是会算,这么肯定我们生不出孩儿。”
薛黄英和薛夏蝉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里的笑意。
因为成婚多年没个孩儿,郑新城的压力不比薛夏姜小。
薛夏姜极少出门,听到的讥讽都是来自郑家人的。
郑新城是个汉子,哪怕他再惫懒,田间的活计他得干,日常同人攀谈,一些不厚道的,常常在他面前佯装嫌弃自家孩子调皮捣蛋。
非但如此,口里更是还要羡慕一番郑新城,觉得他活的清净,没有儿女牵扯折腾。
可把他气的够呛。
这几年,他就憋着一股劲,他不但要生娃,最好还一下生俩,眼馋死这些现眼包。
这会儿听到薛黄英说丁氏说他们生不出孩儿,将来把银钱都留给郑林,哪怕两个侄儿里,他确实更喜欢对他恭敬的郑林。
这会儿乍一听到这些锥心之言,也有些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