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拿着使,婶子家的这把钉耙,刨地可利了。”
“多谢婶子。”薛黄英起身道谢。
“嗨,咱们一个村的,你同婶子这么客气干嘛,我男人叫卢有田,就住你伯娘隔壁,有空来婶子家玩。“大嘴瓢说着话,眼睛不停在薛黄英身上逡巡打量。
容泽成婚的时候恰好她娘家侄儿也成婚,竟是没见着新娘子。
听说那日可真是热闹,冯氏那黑心肝的碰一鼻子灰,可惜她人不在,竟是没有见着。
薛黄英被这明晃晃的目光直白打量,微有些不自在。
若非她没有感觉到恶意,说不得她也用这种目光回敬一二,细细关照大嘴瓢的重点部位。
“吆,这就是四娘吧,容泽啊,你小子有福气,瞧瞧你媳妇儿,生腿是腿,那是腰是腰………!”
大嘴瓢扒拉扒拉,浑然不顾二人的死活。
被点评身材的薛黄英羞的脸颊通红。
“胡说八道什么呢,容泽和四娘都是孝顺孩子,弟妹新丧不满百日,俩人还没圆房呢。”
小闫氏见她越说越离谱,生怕惹怒薛黄英,再给她爆捶一顿,忙出声喝止。
大嘴瓢不愧一张嘴瓢遍全村,她面上没有丝毫尴尬之色。
转而看着容泽称赞道:“这么个美娇娘在侧,你还记得给你娘守孝,可真是孝顺,你娘若泉下有知,只怕也不忍你这般苦了自个。”
薛黄英被这神转折无语的一头黑线,正常情况,不是你娘泉下有知,也必定十分欣慰吗………
算了算了,这就不是个正常人。
薛黄英迅速调整好心态,余光留意容泽神色,但见容泽并无借刨地告辞的意思,也放松神色。
面上作出羞涩姿态,微红着脸,低下头。
小闫氏也十分无语,见俩人一个羞的抬不起头,一个面色十分不自在。
遂啐大嘴瓢一口:“你当谁都跟你家有田似的,容泽是读书人,知书达理,她娘泉下有知也只会欣慰儿子娶了佳妇,再不会觉得容泽自苦。”
小闫氏正欲赶人,扭头就见容泽面上满是悲色,往日温润清澈的眸子里,蓄着点点水光。
小闫氏吓一跳,这咋还哭了呢。
她拍着容泽胳膊,安慰两句,冲着大嘴瓢就开骂。
见容泽眼泪始终没掉下来,方松口气。
“伯娘,不怪有田婶,是我这些时日,连日梦见我爹和我娘……!”
容泽抿起唇,神色带着凄苦。
“你这孩子老大一个汉子,说话咋恁不干脆,你梦见你爹娘咋了,说来听听,他俩在地下是缺吃还是缺穿……!”
大嘴瓢连声催促,急的不行,恨不能掰开容泽的嘴巴,让他快些吐出来。
小闫氏看着容泽眼睛水光重新浮现,不由头痛,顾不得安慰容泽,扭头骂道:“胡说什么呢,容泽他娘下葬时,各类纸扎的烧祭品,房车羊马一样不缺,五七的时候也供了肉菜,哪里会缺吃缺穿。”
虽是这样说,心里不禁也打起鼓,陆氏的葬礼风风光光,金山银山聚宝盆摇钱树一应俱全,该是不愁吃喝。
只容树的葬礼是容德帮着操办的。
那会儿陆氏手头本就没钱,拿出来的银钱还被容德两口子扣一部分,容树是一口薄棺,穿着旧衣入土的。
她试探问道:“阿泽啊,你说你连日梦见你爹娘,他两个是个什么情景。”
薛黄英和大嘴瓢一样,都灼灼盯着容泽,十分好奇。
大嘴瓢纯粹是想听了出去八卦。
薛黄英则是更想知道容泽因何扯着陆氏说事,他们同炕贴枕的,容泽有没有梦见公婆,她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