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黄英冲周围人打个招呼,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不停扑腾的大公鸡,道:“天色不早,咱们开始吧!”
这会儿没有刀,薛黄英抬起另一只手,就要给大公鸡一个痛快。
一道声音急急响起,阻止道:“哎吆,这鸡得阿泽亲手斩杀,你个女娃阴气重,这事啊忌讳!”
薛黄英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只这事本就是一个局。
她杀,和容泽杀,并无不同。
薛黄英见容泽伸手拿鸡,轻轻一移,躲开了,道:“正是要阴气重才好,男属阳,女属阴,这只大公鸡由我动手才能发挥最大的功力。”
“这鸡血一抹啊,我们再念叨两句,我公公婆婆就只会寻摔牌位,偷衣裳被褥的缺德货出气,再不会祸害咱们这些无辜人。”
她话音一落,手一拧,鸡脖就歪在一旁。
众人不防她动作如此快,瞧着她徒手断了大公鸡的脖子,再见她神色冷硬,心里就是一寒。
这才想起,面前这个美貌明丽的女子虽生的窈窕。
却是实打实的硬茬子。
那是能徒手打野猪,更能从深山里牵出两只鹿的彪悍姑娘。
这会儿不管是妇人,还是汉子,都一言不发,静静等着薛黄英接下来动作。
薛黄英偏头,看到容泽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不由弯起唇角。
“有田婶子,接下来要如何。”
大嘴瓢回神,嗯嗯两声回过神,吆喝道:“把鸡血抹门头门槛上,让你公婆魂魄莫要进家闹腾,让他们去找冒犯他们的缺德鬼就成。”
薛黄英点点头,把鸡脖子断开,鸡血喷涌而出。
她以手蘸血,一边抹,一边念念有词:“儿媳薛氏黄英,敬告公婆魂灵,冤有头债有主,谁人摔的牌位,您就让他三月之内折胳膊断腿。
谁人偷的衣裳被褥,您就让他偷偷生疮脚底流脓,切记莫要伤不相干的乡亲邻里。”
她说完最后一句,鸡血也抹到门槛最边沿。
围观众人听到,倒没觉得薛黄英这话恶毒。
毕竟,如果是他们仙人的牌位被摔,家里被偷。
他们一般都是作法下油锅,最次也得诅咒恶人断子绝孙。
妇人汉子们瞧着门头门槛上暗红上的玄妙痕迹,心里安全感满满。
尤其高氏,陆氏活着时,她没少挖苦讥讽过陆氏。
这会儿知道她魂魄只会找偷她衣裳被褥的人祸害,心里更是松口气。
容泽和薛黄英谢过大嘴瓢,又同众人告辞,把鸡放在竹篮里,踩着暮色,就往家赶。
二人刚走,就从林子里的柴垛后钻出来一对婆媳。
冯氏二人脚步匆匆,大步往容泽家院门赶。
她俩去时,人群还没散尽。
见到是她们,众人也不意外,也不等二人开口询问。
几个妇人,尤其是大嘴瓢,便把事儿倒了个干净。
听到大嘴瓢绘声绘色学舌薛黄英说的诅咒之语,冯氏气的脸色铁青。
冯二妮更是不安,眼睛看着门槛门头的血迹,只觉穿的合脚的绣鞋,也仿佛生出尖刺,直让她恨不能立时脱了,远远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