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角从上至下挂满了竹架,俩人挑着长成的,小心摘下来。
不多会儿,两家豆角被摘了个七七八八,足足摘了一大篮子。
摘要豆角,接下来就是挑豆角,带虫眼有破损的放一边,长的太老的也放一边。
最后留下的,是表面光滑,手感硬挺,豆荚还没长开的。
这样的豆角泡出来的酸豆角,也不会软烂,口感才最好。
豆角很快挑好,薛黄英打水,容泽小心清洗豆角,洗干净的豆角放在竹匾上,晾干上面沾的水珠。
这会离午时尚早,薛黄英想到前儿说去香纸铺子定些纸马车轿的事儿,这会家里无事,便又提起这个话头。
“成,等先烧锅水,待回来时,刚好晾凉能泡豆角。”
“嗯,也好。”
容泽烧水的功夫,薛黄英也没闲着,拎着竹筐拿着镰刀就出了门。
等水烧好,她刚好拎着一竹筐青草回来。
猪要长的壮实上膘,就得不停嘴。
把青草丢进猪圈,开水也盛出来盖在粗陶盆里冷着,俩人背着背篓就出了门。
路上,有些人赶集去的早,已经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往家赶。
当然,也有挎着空荡荡的篮子回来的,瞧那篮子底垫的茅草,想来应是去镇上卖鸡蛋鸭蛋。
“家里的鸡蛋吃不完,若是热坏了也可惜,回头给二姐送些,剩下的,也拿镇上卖卖看,多少也能换一些银钱。”
路上,薛黄英和容泽商议着家计日常。
容泽自然没有意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镇上。
跨进镇子,转过几条喧闹的主街,俩人踏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这条小巷因做死人生意,人家提起来,多是称呼香纸巷子。
沿着小巷走到最里面,就见并排开着两家店,最里面是家棺材铺子,俩人没有多看,径直走进稍前面的香纸铺子。
守摊的是对老夫妻,老人家正坐在桌前,聚精会神折元宝,两间门头的铺面里,满是各类烧祭用品。
地上还堆放着竹竿竹篾,以竹为骨的车马轿仆已经成行,只待糊上彩纸,就能摆出售卖。
“要些什么!”人影遮挡光影,老太太折元宝的手一顿,抬起头,问道。
薛黄英不太懂这里面的门道规矩,就看着容泽,由他开口拿主意。
“入土的时候烧了车马纸轿,金元宝摇钱树还有聚宝盆,这次准备是百天祭,不知这里面有啥讲究忌讳。”容泽也是头回办这个事,也是不懂。
老太太打量一眼二人,面容缓和一些:“虽说事死如事生,终归是活的人更重要,若不差钱,这店里的东西都可挑着烧祭,咱们平常人家,却没那么多讲究,烧些她平日喜欢的小物件,再自己亲手折一些金元宝,就够了。”
容泽和薛黄英对视一眼,不曾想这老人家不但没有大肆推销,竟还帮着省钱,都有些触动。
容泽凝眸思虑良久,温声道:“劳烦老人家帮忙做些笔墨纸砚,锅碗瓢盆之类的厨房用具,不知可为难。”
“不为难,这东西扎起来,比车马纸轿简单的多,往常也给读书人扎过这些,这一套扎起来,须得一百个大钱,你们先拿五十文定钱,十日后来拿就成。”
薛黄英痛快付了定金,老太太给他们个小木板,约定好来拿东西的时间,俩人就离开了。
“记得你说娘刺绣极好,怎么没让老婆婆帮着扎套刺绣用的套针和工具。”
走出香纸巷子,薛黄英想起这一节,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