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根尽力弱化容德和冯氏的主观偷盗贪婪意图,尽力把二人的可耻行为,描绘的合理一些。
只他心里知道,偷盗死人的遗物,这事不管搁在哪儿说,都是让人啐的。
顾越说声音越低,头也低下来,连背脊都弯了下去。
容泽静静听完,轻轻笑了两声:“照大哥这样说,这错竟全是我爹娘的,他俩一个牌位搁的碍事,一个穷的惹人嫌弃,我娘死了,我就该主动把她的衣裳被褥拿去你家,由着你爹娘挑拣分配!”
容根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自然是我爹娘的错,都是因为他们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惹来这许多事,落到这境地他们也受了惩罚……”
“自然是你爹娘的错,他们贪婪自私,刻薄狠毒,你说他们受到惩罚,我倒是想知道,他们日日吃着肥鸡大鸭子,受的哪门子惩罚。”
容泽声音掷地有声,盯着容根一字一句道。
容根抬头,就见面前人眸底发红,眼中的寒意如锋锐的冰刀,让人不敢直视。
他心里叫苦,不禁埋怨柳氏多事,原能混过去的事,偏偏非要赔罪。
这下好了,不说赔罪,瞧这样子,只怕彻底把人得罪了。
只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化解,他硬着头皮,准备低声下气说软话。
手还没碰到容泽的衣角,被他一把挥开。
”真是欺人太甚,连死人的东西都要上手,今儿我若是咽下这口气,也枉为人子!”
容泽推开容德,怒气腾腾,直往村里冲!
薛黄英忙跟上去,回头见容根和柳氏一脸的错愕懊悔,眸光轻闪。
这真是上房有梯子,瞌睡送枕头。
她方才还在愁怎么把这俩公婆痛揍一顿,这就有人送来把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容泽自己都不憎恨柳氏,薛黄英自然不会做这个恶人。
她扭头看一眼柳氏,温声道:“阿泽恩怨分明,这事本就和你们无关,天将正午,你们还是先把香纸元宝烧给公公吧。”
外部的压力会让人心凝聚,一致对外,唯有来自内部的矛盾,才能自己击垮自己。
何况,容家大房,心本就不齐。
她和容泽不会一直待在水岭,留个耳朵,放个眼睛,瞧着容德和冯氏别出幺蛾子。
柳氏想要什么,若不是太过分,她都能搭把手,这笔买卖很划算,她们彼此也算各取所需,算是双赢。
“大嫂,这两块糕点是我娘坟头的贡品,你们若不嫌弃,就拿回去给两个侄儿吃。”
柳氏一怔,走上前接过两块桃酥,低声道谢。
薛黄英收回手,声音极细极轻:“大嫂是个明白人,以前也是身不由己,大嫂既当家做主,就不能再一味示弱,示弱,有时意味着好欺,老房的事大嫂管不了,自个的一亩三分地,大嫂还做不得主吗。”
柳氏看着薛黄英扬长而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她同你说什么?”
容根走上前,瞧着二人渐远的身影,眸中明灭不定,看着手里盛满香纸元宝的竹篮,眼里满是纠结。
柳氏把糕点放进帕子里包好,揣进怀里,淡淡道:“说大牛二牛聪慧,让咱们好生教导,来日必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