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适时开口:“太爷不是问我要何公道吗。”
在场之人耳朵竖起,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容泽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还我三十两的玉佩当银。”
“做梦!”
“没门!”
冯氏和容德大怒,到嘴的东西岂有吐出来的道理。
他俩双眼赤红,那可是三十两啊,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许多银子,他们轻轻松松就赚到了。
到嘴的鸭子,岂能由它飞了!
容族长也有些为难,这笔银子,容德两口子怕是不会吐出来。
他瞪着容德,怒道:“小财勤,偏财富,你这发的是横财,若是有钱老爷打赏的,或是路上捡的,土里挖的,也就罢了,偏你这横财来路不正,再不积福,飞来横财迟早变成飞来横祸。”
冯氏梗着脖子嘟囔:“我怎么不积福,那算命的老道士说了,我是一生无忧,吃喝不愁的好命格,怎么会飞来横祸,您老这么大年纪了,咱们敬你,你可不要乌鸦嘴!”
族长气的倒仰,他七十多岁的人,被个晚辈指着鼻子骂乌鸦嘴,就这还敢说敬他!
小闫氏忙搬凳子,扶族长坐下,眼睛盯着冯氏,带着愠怒:“大嫂子,我阿爷上了年纪,你若把他气出个好歹,待我公公干工出来,你去与他分说。”
“且他哪句话说的不对,你春上亲口说的,当银得来的三十两没了,这事过去将将三月,村里人都还记得呢,不是你的东西去伸手,午夜梦回时,不怕那苦命的夫妻俩找你索还玉佩吗。”
村里人纷纷出声,劝她把银子还了,靠自己的手挣出来的银钱,花的才踏实安心。
冯氏和容德矢口否认,只说没见过玉佩,那日是她被掐着脖子,要挟着说的,说的啥,她全忘了。
容泽看着这撒泼打滚耍无赖的俩人,上前一步,冷冷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大伯大伯敢对天发誓吗。”
“凭啥我们对天发誓,我说没拿就是没拿,没见就是没见,莫说三十两,家里穷的能跑老鼠,三个铜板都没有。”
“老天爷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前儿分家,老大那个黑心肝的分走四亩地,又拿走两吊大钱,苦哈哈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庄稼人,我去哪儿给你弄三十两银子,称斤称两卖了咱们,你看看够不够!”
冯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头发散乱,衣裳也沾满灰尘,腿在地上蹬着,瞧着可怜又可恨。
有这些个糊涂蛋见她此等凄惨模样,便开口劝容泽,让他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放过她这一回吧。
话一出口,就被更多明白人骂退:“村里谁有钱,比她穷的大把抓,难道都靠偷靠抢,你大方,你大方怎不把手头银钱粮米拿出来,替你寡嫂养侄儿!”
族长坐在凳子上,瞪着冯氏,真后悔走这么一遭,原他说不准能活八十八,被这蠢妇气的,怕是八十都难。
族长跺了跺拐杖,怒声道:“行了,别嚎了,这当票那日村里多半人都瞅见了,村里这许多人都冤枉你不成,我容家还没出过手脚不干净的子孙,你俩若不痛快把银子还回来,我这就请族谱,将你们除名,容氏一族的名声,不能败坏在你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