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家面子上都还过得去,彼此不共事,不理睬,不打交道就行。
这些年,也算省了她许多麻烦。
………………
李耕地扯着钱氏一个劲往前走,李金萍揉着眼睛,默默跟在后面。
她一直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的烂泥,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哐!”的一声,破旧的院门震了几震,把好事的村民们关在外头。
“哎吆,耕地该不会要打她婆娘吧。”
“要我说,早就该打了,这要是我媳妇,早收拾服服帖帖了。”
“得了吧,回头我问问嫂子,你平日都是怎么收拾她的,别外面吹牛,门一关就搓衣板伺候。”
“去去,咱大老爷们,搓衣板是啥,不知道……………!”
外面人声音没有收敛,一墙之隔的李耕地等人,听的清清楚楚。
李耕地脸色黑沉如水,常年的困顿劳作,使他黑黢黢的面上,从额头到眼角至唇角都是沧桑纹路。
他乌沉沉的眼睛一直盯着钱氏,眸中没有丝毫情意,只有厌烦,嫌恶,痛恨……
钱氏盯的心里发虚,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她挺了挺胸脯,努力撑着一口气与李耕地对视。
“过来。”
李耕地冲眼眶通红,满脸泪痕的李金萍招手。
李金萍挪动步子,走到李耕地身边,轻轻唤了声:“爹!”
李耕地暗叹一口气,扯过李金萍的手臂,把衣袖往上拉,蓦地,他的眼睛倒映出一片一片的青紫淤痕。
李耕地没有问淤伤是怎么弄的,他声音痛惜:“掐的时候很疼吧。”
李金萍闻言,猛的抬头,大大的眼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她看向钱氏,极力解释:“娘,我没有告状,不是我告诉的爹。”
李金萍身形消瘦,眉眼秀美温柔,她眼眶鼻尖泛着红意,眼神怯怯……
钱氏心头的火一下烧高,三两步上前,猛的一推,李金萍一下跌倒在地,衣裳瞬间满是泥痕。
“作这副狐媚样子给谁看,打量你爹心疼你,把我揍一顿,我告诉你,你错了主意,这是我男人,你想汉子了,找你自个男人装可怜去。”
钱氏怒不可遏,指着李金萍破口大骂。
李金萍耳朵轰一下炸开,脑海中都是汉子男人,脸庞由白转红在转白,难看羞耻至极。
“啪!啪!啪!”
“哐!”
钱氏嘴唇溢出血痕,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
她瞪着李耕地,目眦欲裂:“你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
“这是你闺女!”李耕地气的头昏脑涨,嘴里呼哧喘着粗气。
“又怎么了,一天天闹腾,家里就没消停时候。”钱老太太蹒跚从后院走出来,李银萍拿着篮子,小心搀扶在侧。
钱老太太仿佛看不见钱氏的狼狈,见李金萍衣衫满是泥污,惊一跳,忙问怎么了。
李金萍仿佛才反应过来,几步走到老太太身边,抱着老太太大腿,嚎啕大哭。
老太太摸着她的发丝,慢慢安抚,只投在钱氏身上的目光如刀一般锋利。
她这大孙女一向隐忍,受了大委屈也是躲起来偷摸抹眼泪,这么失态模样,几乎没有。